他的空间依旧不对她开放,无论网上。还是现实。

/

她又一次认真地擦玻璃。

黄昏正好,云火烧到远方。嗅着洗涤剂的气味,她看他急匆匆地走出院子,又返回,又出,又回。

扔掉布帕,路柔狂奔下楼,就在老地方停下,熟练地等在路灯右侧,背靠墙,一点一点数拍子。

一点、一点,要近了。

男性脚步声有些慌地走来,他两条腿十分优秀。她慢慢自然地抬头。

笑出一个惊讶的角色:“江漫,好巧。”

他显然没心思:“嗯。”

她走近他,一脸担忧:“是不是遇到事了,怎么了?”

江漫慢慢看她,比划了下大小:“请问,你有看见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吗?耳尖是金色。”

她说她可以帮着找。

他礼貌地笑:“谢谢,不用了。”飞快折身就走。

她跟上去:“我之前看到过它去哪。”

江漫缓缓停了。

“就在那儿。”

她指了指南边,手心出汗。

“那麻烦你了。”他对她礼节一笑。

她撒谎了,声音自然得不自然。“…我们走吧。”

很久也没找到,江漫跟在她身后,无声胜有声。这一路的时间越走越长,她感到犯了罪,血液膨胀,汗越来越多,绞尽脑汁地想猫会困在哪的新闻报道。

下水道?水管?屋顶?还是树上?她就那样跟着思考,无意识的目光随着心里话投在一旁的高树上。

“猫!”

她被突至的运气吓到,又猛地收声。

路柔一下记起她在他面前是个绝对文雅、轻言细语的女孩。

这只猫只有三个月大,因为怕人,越爬越高,悬在树枝上。

江漫抬眼,平静的面孔下有着犹豫。

最后是她爬上树救下了猫,尖锐树枝刮得小腿疼,她的心灵却是快活的,因为他从没这样认真而长久地看着她。猫蹭了一身树灰树渣,她轻轻抱着,有差点摔下树,但还好稳住了。

她把猫揣在怀中,很谨慎地滑下树,安全着陆后才转身,捧着递给他。

江漫垂眼,依旧犹豫,雪白的手指在夕阳下动了两下,又不动了。

路柔再往前伸了伸。他的猫他也嫌弃吗?

最后江漫还是强忍了。

伸出这么一副手,说这么温柔的话:“谢谢,给我吧。”

她抬臂往前,交给他。

他接过时,食指心与她的食指背恰好碰上了。

路柔猛地战栗,像被子弹狠狠射了一下,很长时间,很长时间,她根本无法摆脱这种感觉。

玉质的男性,手指温度虚虚幻幻,食指心的丝绸肤感,温润凉滑。她从未碰过这样的一只手,仅是一根指头,那流动的指头,流进她神经。

许人亵渎又膜拜的触感,因为重视而珍待,连主人都要小心翼翼娇养的一双手。竟有这样的一双手,这样天生浪漫和圣洁的男性手指。

江漫不悦地感到被侵犯,怔了下,迅速放开手,不顾那猫如何地往下掉。

她忙双手接住。

/

那年大一不知不觉正在收尾,申请在家住宿的通过也下来了。

周五是最后一天,大家都要早回家,于是各院的期末晚会举行在周四。

各个学院层次不同,像她,广告系隶属文学新闻传播学院,每年不是诗朗诵就是唱首小情歌。百个专业学院中,还是音乐学院最带劲儿:街舞、摇滚、说唱,妆容时髦的俊男靓女一堆堆地看花眼,比春节联欢晚会还气氛灼人。

“没票啊,怎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