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浸落,向不知深处坠,浸入幽暗海底,窒息,身体内的水泡腾起,化成废墟,散开,涌滚,在海面掀起一场月鳞波涛。

“嗯…嗯…”娇哼断断续续。

江漫不再捂她的眼,低睫。她的双乳因他荡出婀娜的曲线。

抬起眼,路柔也打量他,一肌一理。

感慨这个男性太懂收敛。

他脸色静静温温的,没有对失贞的堕落感,像读书、像写字、像喝茶,怎么也不像在性爱。

目光也神看凡间,淡淡的轻慢。

下身却那样汹涌得插着她,动作粗暴,与偶尔几声不稳的粗喘,才证明他并不平静。

这与路柔多年来认知的江漫显然不符,他多矜持、清净,打球都要戴手套的高洁者,竟用的那双手捏她那儿…

手便插进他头发,问:你真的是江漫吗?

“嗯?”

“为什么回来这儿?”

“…想当老师。”

是么。她喃喃。我还以为因为我。

他就沉默了一阵,脸侧着,肉体交合的速度缓了下来。平静地说他现在很乱。

叫她什么也别问。

江漫看灯下的她,艳丽的眉目。心头更紊乱了。

早先,只因她的腰背有外观的好感,却被吻破出了情欲,后来姜人海刺激他,才突然有了四分之一想私占她的心。

习惯了淡化对人的情感,又不想被她发现他在意,分离时便没直接开口挽留。

本对这种所谓恋爱,微微嫌弃和质疑。记得苏蔓与别人私奔,最后惨死在男人老家。败血症。那年他十一,独自给她收了尸。问那男人呢?没钱,跑了。海誓山盟呢?人都会变。嘲讽:这就是爱?

现在,很乱。他只想回避。也并未多好。

成陌生人,不舒服。但真要一辈子和女人家长里短,信任完全交付,又感到压抑、不自在。他本是要独自流浪,本来心也自由自在...

“那你就来惹我?”她声音微哽。

“那我怎么做?”

他依然这样语气。随意。

“你…”

他很快打断她,话那么淡:“那祝你和姜人海早点婚期,恭喜你们,早日生个孩子,什么时候我来喝喜酒?”

所有都停了,都不运作了。路柔对他呆看了一忽,再久些,她茫然地呼吸,鼻子轻轻的酸。

江漫忙埋在她脖侧:“你,想让我说这些吗?”

他不抬头,她也不侧头。   ⒑③2524937

两人目光错开,两人久久默默。

于是江漫抽了出来,摸下她头。因酸愤而起的性兴致渐渐下去。本不感兴趣,这会儿,很快就淡了。

“睡吧。”

他起身,找衣物,准备洗漱。

路柔睁着眼,原地不动,盯着他。

这人真的很会把她抓抓放放,拿捏到位。

大三,有次夜晚,她关在图书馆忘了时间。那时天刺骨寒,又飘雨,路上的灯还没修好,四周清冷得骇人。

一个孱弱的女人没人管,抖抖索索,在无人的黑暗,未知的危险令她过于害怕、绝望。刚鼓好气,江漫突然从她背后撑了伞,搂她进温暖的怀,护她走过漆黑暗道,让她一点风也没吹到。

那天,江漫的怀抱从没这样好闻过。

人,总要绝望一次,才渴望被人疼一次,才那样念着他。

路柔扯过他,猛烈吻上,压倒他,女上位,握着他的性器一点点塞进体内。

跟他谈什么矫揉造作的感情?何必伤神?今晚只有肉体狂欢,没有账。她要把以前对他的幻想全都付诸现实,好好,好好地爽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