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工作人员注意到,过去问他要找什么人,是去哪的火车。

“京城?”工作人员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八点半,去往京城的火车,早在八点零九分就开走了。”

“八点零九分…九点零九分…”

宋明远低头喃喃,像是想通了什么,忽然大笑起来。

“怪不得是九点零九分,什么长长久久,都是一场骗局。”

“原来只是怕我会影响你的离开,仅此而已。”

“苏清禾,你好狠的心!”

他的状态明显不对,如果不是身上这身绿衣服太过扎眼,或许工作人员都不敢再跟他待在一处。

工作人员看着他,担忧地靠近:

“同志,这位同志,你怎么了?”

“为什么哭了?是有什么难处吗?跟我说一说,没准…”

宋明远猛地推开工作人员,用猩红的双眼瞪着他。

“我没哭!”

“我不会哭,更不会为那个狠心的女人哭!”

工作人员吓一大跳,连忙安抚:“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你只是…眼里进沙子了?”

宋明远又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离去。

工作人员一脸地莫名其妙。

哭就哭吧还不让说。

本来天气好好的,高高兴兴上个班,结果碰见这么个玩意儿。

得亏如今这个时代还没有工伤的说法,不然工作人员高低得找上头报个精神工伤鉴定。

……

“顾先生!顾先生…可算追上你了…”

中年男人找了一大圈,终于追上顾江辞。

其实也不算追上,是顾江辞不知为何停下脚步,在人群中站立,侧耳倾听。

这时中年人看了眼火车站的表,哎呀一声。

“本来八点就该到的,没想到晚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这都八点半了。”

这个时候的火车晚点实属正常,他说完倒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只是顾江辞一直不理他。

他小心翼翼凑过去:“先生,我们不走吗?还是要一直在这里等着。”

顾江辞站在这里许久,可再也没听到那句‘苏清禾’的呼唤,问过几个人也没听见。

仿佛那声呼唤只是一个错觉。

他目光黯然,禁不住咳嗽几声。

“咳、咳…我们走吧。”

中年人觉得不对,一摸他额头。

“怎么这么烫?先生,你又烧起来了。”

“我就说等一晚再走,你还不乐意,我跟你说啊,发烧的时候最忌吹风,你要…”

“噤声!”

顾江辞眉头微蹙,抬脚就走。

中年人当即跟上,在背后小声嘀咕。

“不让我说就不说,走什么?我不来你不走,我一来你就走,合着是嫌我烦了?”

前方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周叔,我只是发烧,不是耳聋。”

所以他说的话,他都能听见。

中年人腰杆都直了几分,下意识立正:“报告先生,我什么都没说!”

“嗯,你以前也是这么糊弄上头的?”

“先生怎么知…我没有!”

中年人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哭都哭不出来。

望着前方长身玉立的男人,他苦笑连连。

看来先生是又心情不好了,不然哪会这么多话,嘴还这么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