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辞却仍未收回目光，一副要她说出个所以然的样子。

无奈，苏清禾把遇到方大勇的事说了。

顾江辞嗯了一声，毫不犹豫开口。

“我把方大勇调走。”

苏清禾一整个愣住。

就听她提了一嘴，方大勇就要被外放了，这么草率的？

“…其实他就嘴臭了一句，我已经骂回去了，他没占到便宜。”

“我知道，你不会吃亏，”顾江辞目光柔下来，似是解释，“方大勇过去还可以，出身低，能吃苦。”

“两年发生些变化，但还在可控范围内，近段时间他离婚后，开始更加古怪起来。”

“其实我也在考虑让他转团队，或者外派出去。”

“刚好在外面进行测试实验的地方缺人手，他过去正好。”

苏清禾松口气，不是因为她那一句就好。

顾江辞却郑重其事道：

“清禾，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需要活在他人的眼中，更不该因为他人的流言蜚语而受任何影响。”

“你很好，错的是他们，你没错。”

第75 一见你就发烧

苏清禾耳朵忽然一热。

她掩饰的很好，连赵慧都没看出来，可顾江辞却看出来了。

她愁的不是流言蜚语，不是他人的目光，利刃的话语。

而是有些发愁，要如何澄清言论。

这种莫须有的东西，本来就难以自证清白，造谣者不需要成本就能将流言传出去，受害的却是当事人。

是顾江辞将她带进科学院的，她不想顾江辞因此风评受损。

女子低着头，头顶的发丝蓬松而柔软，在光线下泛着暖呼呼的光晕，翘起的碎发更是恰到好处。

随着风，一下，一下飘荡。

像是在对人招手，邀请旁人来感受这片柔软。

顾江辞就是那个旁人。

他的目光却全在苏清禾身上，手掌不自觉弯起，弓起一个头顶的微圆弧度。

苏清禾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注视，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头顶。

“头上有东西？”

顾江辞手指微动，嗓音略带暗哑。

“没有。”

“哦，”苏清禾信了，站起身，“我先去归队了，是你让我进来的，我总得好好干，总不能掇了你的英名。”

“等等。”

苏清禾闻言回头。

顾江辞一步步走近，站在她面前，抬起手…

苏清禾不知为何，心头竟紧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察觉这种感觉来自何处。

顾江辞的手上便多出一本书，落在她的面前。

苏清禾心头一松，视线紧跟着落在书封上，念出上面的名字。

“Physical Review…物理评论…不就是米国关于物理领域的那个期刊吗？”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是这一期里面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

她伸手去拿期刊，没拿动。

顾江辞握着期刊，凝着她的双眼，告诉她。

“这本是1972年的，B刊。”

听周叔说起那些谣言后，他特意让周叔回去拿的，

苏清禾闻言一怔。

1972年，苏家出事那年。

那年发生过很多事，父亲被举报，哥嫂离婚，哥哥被学生反水，意外伤了一条腿，伤还没养好便被赶着下乡…

而她也在那年，投出了第一个寄往国外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