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齐眉头紧蹙，看也不看叶淼，语气加重重复道，“叶淼，我让你跟大家讲讲你的设计思路，听不到？”

“啊？！啊！好好好，知道了。”

叶淼的反射弧还停留在公司开小组会的时候，下意识就踢开凳子站了起来，和一众人弯腰鞠躬，郑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部长，我走神了。”

“哈哈，没事没事，怪我们顾书记了，长这么帅干嘛，把人小同志魂都勾跑了。”昌科的项目总监打趣道，想着活跃下气氛，却让陆修齐的脸色瞬间难看结冰。接着陆修齐的眼神和对面顾衡相撞，刚想喊叶淼身子站直，又被对方笑意迷人抢了先。

“没关系，随意点就好，坐下来讲吧。”顾衡朝叶淼微笑，语气温柔开口安抚，“别紧张，把你的想法原封不动给我们讲清楚就好。你是专业的，我们完全尊重你意见。”

“唔！好的顾书记。”叶淼受宠若惊，忽略掉旁边陆修齐的意思听话坐下，他破天荒来了表现欲，绞尽脑汁又是术语又是成语的，把自己熬了整夜的设计灵感和在场的人们一一道来。

“好，想法真不错。”等叶淼磕磕巴巴发言结束，男人带头鼓掌，惹得其余人连忙附和，他的眼神再次和陆修齐投来的冷眼短暂交汇，勾唇笑了笑后回到叶淼脸上，眼神霎是宠溺，“我觉得完全可行，就这样来好了。”

“嗯嗯！谢谢顾书记。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圆满完成这项制作的。”

和往常跟部长汇报工作或者商议意见，每次都只得到一个面无表情又敷衍的嗯不一样，人都是渴望认同和回馈的感情动物，顾衡丝毫不摆架子的由衷肯定让叶淼浑身充斥动力。他扬起嘴角，眼瞳明亮亮的闪着光，向顾衡回了个感谢的微笑。

真好，如果他的上司是顾书记就好了。

这么想着，叶淼扫了眼旁边脸色更加阴沉下去的陆修齐，看上去就像随时能把桌子掀了一样，打了个嗦后连忙收回自己看上去痴傻的笑容，板着脸老老实实坐好。

之后的会谈都是些枯燥无趣的官方话，譬如怎么弄好这个项目，广告播出以后会带来怎样的正能量，以后也会多多合作等等。叶淼早上喝了一大杯温开水，不多时膀胱便慢慢充盈起来，等到一个峰值后，尿意便在体内排山倒海，忍得叶淼不是咬牙就是激灵。

十几分钟过去，实在要憋不住了，叶淼低头悄悄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了几个字，暗戳戳点了点陆修齐大腿，给他看道

【部长，我想尿尿。】

“。”

陆修齐抿紧唇，看旁边的老县长正讲的天花乱坠，眉飞色舞，又见叶淼嘴唇咬的发白，看上去确实不好受，直接出声打断道，“不好意思王县长，我家这位想去趟卫生间。”

“…..”

我家这位？

叶淼心跳一滞，不由得扫了圈其他人，发现大家并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又恹恹恢复了脉搏跳动。

而中年男人没说完的话被戛然而止，尴尬笑了笑，虽说有些觉得被冒犯，但看在一众人的面子上，也只能豁达道，“没事儿，去吧去吧。都自己人，别客气。”

“好的好的！实在不好意思。”叶淼起身，攥着拳头匆匆忙碎步出去，急得走时连会议室门都忘了关，还是陆修齐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关上。

＊

因为实在不喜欢开会，尿完尿叶淼又蹲坑打了把游戏，才慢悠悠走出去，然后他洗完手刚打算回会议室，突然又被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叫停。

“等等！叶淼小朋友是吧。”

“...唔！”

叶淼转身，才发现身后男人是自己刚才发痴半天的顾书记，顿时手忙脚乱道，“啊、对！是叶淼。但我、我二十八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