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地方。”

郁楚不可置否。

他今天不知道喷了什么,淡淡的一股香气,像是果香。郁楚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宛如行走的一颗白桃。

香樟树下的冬青卫矛每一片叶子都长得精致,修剪成规矩的形状,是林荫的守军,也是柔软的叛徒。

董朝铭拐进楼间隙的一小片空地,一栋楼影子压着另一栋楼,驱逐了企图占领这里的所有阳光,郁楚在他后面站定,主动开场,

“过去一分半了。”

董朝铭的眼神奇怪,没有任何焦躁情绪,不急不缓的声音缓缓传进郁楚耳朵,

“我已经知道了。”

“?”

董朝铭手不自在地凭空抓了抓,她怎么还装傻呢,

“你,是不是暗恋我?”

“...”

这是头一回,郁楚败了。

暗恋他。

董朝铭说她暗恋他。

该怎么形容郁楚这一刻的心情呢,应该能从她的脸上窥见一斑。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董朝铭是不是用过年的鞭炮放头上把脑子崩坏了?

“你疯了吗?”

郁楚简直费解,手里的卷子都险些搂不住。

董朝铭激得脸通红,桃子熟透了一样,语速也加快了,

“你...你主动在食堂找我,还让司机别来为了和我一起回家,还有,你涂口红、故意从后门进教室、用数学题跟我表白,你明明都表现这么明显了。”

郁楚目瞪口呆。前两个她是认的,如果他误会她情愿解释给他,后面这些‘证据’是什么?她什么时候干过这些事情了?

“...还穿那样的衣服下楼。”

郁楚有点明白他的逻辑了,她眯起眼顺着猜了下去,

“你不会觉得,我那是在勾引你吧?”

眼前的男生突然哑巴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一副她怎么能直接说出来的表情。郁楚缓了足足两分钟,一下给气笑了,她真的要介绍他去她爸的诊室了,不知道能不能治一治他这白日做梦的毛病。

“今天怎么不是阴天呢?你吹牛的功夫已经能遮天蔽日了。”

董朝铭吹出来遮天蔽日的云全飘到了郁楚脸上,董朝铭看她靠近他一步,面色乌云压境一般,

“董朝铭,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可不跟年级第八谈恋爱。”

郁楚的话甩在董朝铭脸上,每一个字都让他更加一分羞耻。

郁楚走了好一会儿,董朝铭逐渐从巨大的社会性死亡中恢复过来,他似乎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形象在郁楚心里一跌再跌。

他是傻逼。

还是个自作多情的傻逼。

...

尴尬。

一个下午,这两个字都在董朝铭脑子里挥之不去。

哪怕储翊杀过来锁他的脖子问为什么不去篮球赛他也没有反应,储翊以为他生病了大呼小叫的,董朝铭羞于解释,课间时干脆溜走,不给储翊一个空子可钻。他躲在拐角的露台,双手撑着金属围栏,头向下垂,露出的半张脸融在渐渐降下的夜幕里。

俞逐月从老师办公室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景。

董朝铭此刻看着很冷,有一道结界似的。

他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渴望打破他的结界。

俞逐月走过去,姿态娉婷,

“朝铭,遇到什么事了吗?”

董朝铭一愣,逆着晚风向来人看去,额前的头发被轻飘飘地吹起,俞逐月挂着笑容注视他的正脸,发现他鼻尖发粉,还因为他长得白显得更加趋向于淡红色。

实际上,董朝铭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