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变得非常严肃:“在她结婚之前,要是因为你们大队干部自身原因,再弄出什么情况,公社党组织会考虑把你们槐花大队的领导班子全给撤了!”
良铁柱后脊一颤,上了年纪,他最怕听到的就是撤职。
但一想到女儿的婚事,再看公社主任的态度,惊吓褪去,惊喜逐渐从心底踊跃上来。
良馨可是他的女儿!
“主任放心,我们大队一定不会再有此类事件发生!”
群众大会解散,生产队参加扒大河集体任务。
狗蛋扛来了大铁锅支起来,乐呵呵添柴烧水拔鸡毛。
良馨和卢苇,刚才还争抢着是自己养的鸡。
危机解决后,又争抢着不是自己养的。
最后卢苇拿走了五只鸡,无视家里人一再暗示的眼神,拔腿就往公社供销社收购站跑去。
“我就说你有机会,首长家属就是看中你了!”
二嫂挎着良馨的胳膊,进了家门,情绪更激动了,“将军楼,军区首长,我们良馨真是否极泰来,这辈子享福了!”
良铁柱披着一件深灰色洗成灰白色的人民装,跟在后面进门,“小燕,你再给我说说那边的情况。”
良馨端着白搪瓷盆走到井台,初冬井水打上来温热,搬了四脚矮板凳坐下,脱了鞋袜,直接将脚放进盆里。
家人们聚在一起说得红光满面,忘乎其形。
大嫂默默从锅屋拿出竹壳暖水壶,走到井台,拿掉瓶塞,往洗脚盆里添热水。
待良馨说够了,又蹲下身,手伸进盆里,握住白皙细腻的脚。
“我自己来。”
“从你三岁起就是我帮你洗脚,不是你要成为军区首长的儿媳妇了,我才帮你洗。”
良馨看着大嫂的拇指精准地落在鸡血溅到的位置,“最近肉吃得多了,脚都胖了,怪不得你们都想把我嫁出去。”
大嫂转头,由下而上看着良馨,“良馨没良心。”
良馨被逗笑,“大嫂,你知道军区首长是什么?”
“大干部呗。”大嫂不识字,除了当年逃难要饭,从老家到了临淮后,二十多年以来,再没出过公社,“前两天小燕回来后,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叹气,定不下来神,脾气也暴躁了,动不动就脱了鞋打虎子,她是见过世面的,能让她变成这样,肯定是很厉害的大干部,至少比我们爸厉害得多。”
“良馨,快过来,咦,怎么这个时候洗脚?”
良馨斜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父亲,“鸡血溅我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