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说,你就当我昏头了吧,反正你去给我问问,若是你舅舅愿意转让,我出钱买。”秦谏道。
沈夷清点头:“行,我回头问问,顺便给你讲讲价。”
秦谏拍他一下,以示感谢,沈夷清便走了。
回到京兆府,之前那打不开的锦盒已经打开了,放在他桌前。
他坐下来开盖一看,里面竟是一沓信。
什么意思?信谁放进来的?还是说,这盒子里本来就是装的信?
沈夷清不由笑了,那这窃贼点够背啊,这么好的盒子,这么复杂的锁,没装金银珠宝,却装着一沓信?
他一边笑着,一边将信拿过来,心想该不会是什么官员或是高门大姓家里的机密吧?
但信封上却是空的,什么也没写,没有收信人名字,没有地址,没有日期。
再打开信封,里面一封信竟有足足三页纸,而那字……
沈夷清惊住了。
熟悉的字迹,最右侧写着“明月君如晤”。
第38章 书信
沈夷清大为好奇, 这该不会是……秦谏他夫人的信吧?
再细看信,倒似乎和秦谏给他看过的那个摹本口吻差不多。
信上说的是洛阳连日阴雨, 天又冷,她每日只能待在家中,却也正因待在家中,读了一本闲书,名为《幽怪谈》,作者本人也好游历山川湖泊,其中讲了许多荒山野外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见闻, 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在信上说,将书连信一起送给明月君, 但愿明月君露宿野外时不要因书上故事而害怕。
沈夷清先是忍不住想笑,这写信人分明是作弄明月君, 但又一想, 这信与秦谏给他的信并不同。
秦谏给他看的信,明月君几乎就是天上那个明月, 可这封信不是,这封信的明月君更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而且很可能也在游历, 会经常露宿野外。
他看到落款,写的却是“白雪君”。
白雪君是谁?
明月白雪……竟像是一对挚友,或是知音。
他继续往后看。
这一张纸下面有落款和日期, 是去年春天, 下面第二三张纸却是另一封信,时间相差不远, 也就前后四五天,写的是洛阳一件趣事, 洛阳有个老汉去世,两兄弟为争财产大打出手,甚至双方请来妻家兄弟来械斗,闹了好几天,最后发现那老汉偷偷在外面欠了钱,抵了老宅都还差银子,两兄弟于是都推说自己不要财产,也与这债务无关,最后还上了公堂。
这之后信上还说,她见到了他的新画《寒松图》,笔触明显比以前的画要好,可色彩却略有黯淡,是否作画时心境不好?并说听闻长安有一曲影子戏,名叫《哪吒闹海》,尤其精彩,她还没看过,让明月君有幸看了给她讲讲。
这似乎是两封信,却都放在一个信封里。
他又看别的信,有前年的,上前年的,最晚是今年三月初,白雪君和明月君说了很多趣事,最后道:“此书为吾终笔,此后山高水长,不复相见,吾当遥为君祝焉,君万万珍重。”
意思这是最后一封信。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呢?而且也没说原因,沈夷清很奇怪。
然后他就翻到了去年夏天的,明显这封信是接着刚才春天那一封,对方给她回信了,和她说了作画的事,又讲了影子戏,他似乎专门为她去看了好几出影子戏,还给她带了个哪吒的皮影人偶,他看的这一封则是她的回信。
他突然明白过来,这是白雪君与明月君三年间的通信,这所有信都是白雪君写的,被明月君用锦盒收藏着。似乎明月君在外游历,擅作画,居无定所,白雪君在家中……或许说,她明显是个闺中女子,大部分时间在宅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