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已准备好,早有仆妇过来迎接。
不知走了多久,看地上的砖石从方砖变成了鹅卵石,程瑾知便知已到了后院,又走几步,盖头下的她听到一道声音:“姑娘可算来了,我从下午就开始等着了,来,往这边,小心门槛”
声音清脆,带着几分笑意与拖音,听着柔婉而有种近乎撒娇的意味。
没见人,她却已听出来,这就是父亲在京城新纳的姜姨娘,才刚生了个女儿,听说待她出阁,就要带去洛阳府认祖归宗。
她没有回应,作为程家嫡女,对于父亲的新姨娘,除了漠然,便是一种淡淡的不喜。
直到进入房中,坐到绣床上,她能暂且揭开盖头,面前的遮挡消失,姜姨娘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的确美貌,不过二十多岁,鹅蛋脸,身上还带着些风尘地出来的媚态,让她比普通女人多了些别样的风韵。
程瑾知早知道,她是歌伎出身,被父亲赎身的。
姜姨娘见了她,猛地一惊,好半天才赞道:“早听闻大姑娘好看,今日见了,才知道以前都是我见识浅,大姑娘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天仙似的,难怪能这么好福气嫁入侯爵府!”
“侯爵府”三个字,在她口中犹如金光宝地一样让人景仰敬畏。
一旁的丫鬟春岚却忍不住翻起白眼,满脸不屑。
程瑾知则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温声道:“姨娘也相貌不俗,听闻为人也贤惠,父亲在京城,有劳姨娘照料。”
夕露拿胳膊肘撞春岚,春岚扭开脸不服气,这边姜姨娘全不知她们的动静,只恭敬地朝程瑾知赔笑,“哪里哪里,是老爷不嫌弃,救了我,我理该尽心侍候,算是报答一二。”
程瑾知露出一阵轻笑,不再说话了,示意夕露替自己摘下花冠,脸上带了些许疲态。
姜姨娘并非愚笨的人,知道她从洛阳过来走了五天,自然疲惫,又是府上嫡女,马上将要嫁入侯爵府,人家没必要和自己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