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谏看他一眼,不说话,将窗边的画筒移了移,以免他下次再这么弄把东西给掀下去。
“明天去思衡那里吃饭,把你那两坛酒带上吧,就太子赏你那个,西域葡萄酒。”
秦谏白他一眼:“好大的口气,去思衡那里吃什么饭?”
“他不是要去无涯书院么?这么大的喜事,不该请吃饭啊?”
秦谏问他:“你撺掇的?”
“什么叫撺掇,是我提醒的。”秦奕道。
秦谏觉得他脑子缺根弦,姑姑与思衡表弟,孤儿寡母,手上并不宽裕,请什么饭?
还要他拿贡品葡萄酒去,若他拿了,姑姑那里只是家常小菜,不更显得寒酸?
“他还在念书,你让他请什么客?这么想吃酒,我请吧,我是大哥,也已经任职,算给他庆祝。”秦谏说。
秦奕并不在乎谁请客,反正又不是他请客,马上道:“那好,那你把酒带上?”
“带上带上,行了吧?”秦谏答应。
秦奕大喜,“行,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那……在哪儿吃?”
“你们原先说的在哪儿?”
秦奕回答:“思衡说在姑姑屋里,他估计不知道你回来了,待会儿会来找你的。”
“好,那就在姑姑屋里,我待会儿和他说。”秦谏道。
秦奕高兴地打了个响指:“那就这么定了!”说着就往门口去,走了一半,折返回来又从窗口翻了出去。
谢思衡此时在绿影园。
他原本想着,等大表哥下值了他就过来,正好连大表哥与表嫂一起邀请,结果他过来了,却得知大表哥不在这里。
他只好先和表嫂说。
程瑾知依秦夫人的吩咐去听下面管事汇报事情了,他在屋中紧张地等了一会儿,才见程瑾知回来。
于是立刻起身,恭敬地站在一侧,待她进门便朝她行礼道:“嫂嫂。”
程瑾知露出笑容:“衡弟怎么来了?”
谢思衡躬身道:“我因一时侥幸,得上无涯书院,也感谢诸位兄长姐姐平日照顾,所以与母亲于明日下午在家中摆下薄酒,宴请诸位兄长姐姐,还请嫂嫂不嫌弃,拨冗光临。”
听他如此年轻,又如此正经,程瑾知不禁莞尔,很快答应道:“好啊,明日下午我会过去的,恭贺你学业更上一层楼,他日高中。”
“谢嫂嫂。”谢思衡再次躬身。随后道:“那嫂嫂先忙,我先回去了。”
“好。”程瑾知顺手拿起桌上一盒糕点递给他:“这些我没时间吃,都要放坏了,你是孩子,饿得快,拿去替我吃了吧。”
“我……”
“拿去好了,看你母亲愿不愿意吃一点,怪甜的。”程瑾知说。
谢思衡只好将东西收下。
他发现她不管是送人什么,都不爱表功,要么是用不完的,要么是吃不下的,好像你收了倒帮了她的忙,不要你记这恩情。
但她送的都是很好的东西。
离开绿影园,他还想着她的话。
他是孩子吗?他怎么记得她就比她大两岁呢?
翌日程瑾知如约去谢家姑姑院中。
走到半路,正好见到秦禹步履匆忙往外走,似乎要出门。
程瑾知奇怪:“禹弟,你出去?”
突然被叫住,秦禹有些局促:“姐姐,我……我出去给母亲抓药。”
“抓药不是有管家去抓吗?你不去姑姑那里?”程瑾知记得昨日谢思衡说请诸位兄长和姐姐的。
秦禹避开她目光:“我不去,我看母亲药快没了,快点去抓了回来,给她煎上。”
“但她身旁有人侍候,你不去的话……”说到一半,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