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反而怪他:“我、我没多少跟人剖白内心的经验,你别老盯着我看,我紧张。”
宴闻道:“我上次剖白的时候,你不是一直盯着我看?”
黎里有些疑惑,“什么时候?”
宴闻面色不善地盯着他,黎里就终于想了起来,又震惊又讶异,“那也算吗?”
宴闻咬牙切齿地道:“怎么不算!”
黎里就败下阵来,“我错了。”
他还是不太自在,忍不住想要扭动身体,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宴闻等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朝他张开手臂,语气温和,“过来。”
他怀抱很宽很厚,黎里躺过不少,但那大多是在情事前或者情事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敞开过。黎里盯着看了几秒钟,心口酸软,到底忍不住靠了过去,然后被男人结实的手臂揽住了腰身,将他牢牢抱入怀中。
鼻腔闻着对方身上的体味,那股纠结感不知不觉减轻了许多,黎里闭了闭眼,情不自禁就说出了近段日子以来的困扰。“我妈妈知道我们的事了。”
宴闻不算太意外,他知晓黎里的性格,世界上能让他困扰的事情不多,而家事几乎占了百分之九十九。
“她很难过自责,因为她一直以来的心愿都是希望我能过上正常的生活,虽然我一直安慰她,我们之间的合约就只有两年,可她依然无法安心。她特别纠结于我的……那里,所以我骗她,我没被弄过那里……”
宴闻听到“合约”期限的时候皱了皱眉,听到他后面这句话就被分散了注意力。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黎里这段时间的状态这么奇怪,也明白了他那些隐约拒绝的缘由。他倒没有生气,也没有觉得无法理解,反而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感觉。
“她想要我做手术。”
听到这句话,宴闻终于开了口:“做什么手术?”
黎里轻声道:“把那里切除缝合起来,让我真正变成一个男性。”他突然苦笑了一下,“她还期盼着我能结婚生子,虽然我一直跟她说,家里的经济那么差,我的条件也不好,找女孩子就是祸害人家,可她心里还是存着幻想,她观念太陈旧,始终觉得结婚生子才算是完满。”
沉默片刻,宴闻才道:“你怎么想的?”
黎里连忙道:“合约期间内,我当然不会去做这种手术的。”他忍耐着心底的异样,即使两个人现在贴得再近,宴闻对他再好再纵容,他都清楚对方迟早会选择结婚那条路。
宴闻跟他的条件完全不一样,他原本就喜欢女性,是被男人掰弯的,他家世又好,人也英俊,跟女性结婚孕育后代才是正途。
更何况,这原本就是在对方的计划表之内。
宴闻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不选择做手术,但选择让我看着吃不着?”
黎里不敢看他,语气艰涩地道:“我也就是暂时性的产生负罪感所以过不去心理这一关,但我现在愿意对你剖白,那我肯定是能越过去的……”他呼吸有些乱,终于缓慢抬头,对宴闻露出一个笑容来,“就说在敬业这方面,我一直都是……还可以的吧?”
宴闻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并不冷,没有发怒的迹象,不过明显也不是在高兴就对了。
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宴闻才道:“确实挺敬业的。”
明明是在夸赞,可黎里没有半点被夸赞后的喜悦。先前宴闻在短信里给他道歉,让他心情得以轻松,可此刻那些石头好像又一块一块地填回来了,坠得他心口难受。黎里笑道:“当然要敬业啦,毕竟你这样的金主不好找,又帅,给钱又大方,也没什么怪癖……我妈妈是没有真正见过你,如果见到了,说不定会觉得他儿子被包养了一点也不亏,就不会那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