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时亦羽膝盖上下去,一把抱住医生的腿,笑嘻嘻地仰头看着他,“谢谢酥酥,酥酥真好。”

“不觉得我是坏叔叔了?”库德里安笑着捏捏他的小鼻子,“喝你的药去,不苦也就不会再哭了吧?”

时念拨浪鼓般地晃动脑袋,“不苦,不哭。”

郁路寒揽着时亦羽,看着时念和医生,感叹道:“他竟然也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时亦羽表示赞同:“我也没想到。”

他和医生是多年老同学,对他也有一定了解,深深熟悉他寡淡无情的性子。

库德里安是医学研究者,不算是一个称职的医生,因为他对生命没有最基本的敬畏,在他看来,一条活生生的人还不如死去的大体老师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他很少出手救治别人。

时亦羽确实没想到库德里安会和时念这个小萝卜头相处得这么融洽。

如今时念的药已经做好了,时亦羽打算在下午下班时带时念回家。

时念在知道要回家后表现得依依不舍,拉着库德里安嘱咐道:“酥酥也要小心哦,你的兔兔凶,它踹,痛!”

“……我并不觉得我也会被一只兔子欺负。”库德里安客观地说道,可在看见时念担忧的目光时,改口道,“啧,知道了,我会小心。”

时念离开前和他认识的所有研究员酥酥都做了道别,其中奕黎表现得尤为不舍。

偶然一次奕黎趁着时亦羽不注意偷偷吃东西被时念发现,他直接给了时念半袋子薯片,时念很高兴地跟着他一起偷偷吃。

自此以后两人算是看对了眼。

时念在被兔子欺负后,那只兔子就给了奕黎,现在跟着奕黎做各种研究。

奕黎的实验台上除了记载了数据的纸张还有智脑,最多的是各种各样的小零食,薯条、面包、果干……宛若开杂货铺的。

在得知时念要离开后,奕黎紧紧抱着他,嗓音低落,“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要不,你把我也带走吧,我不想上班。”

时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奕黎就先否定了这个提议,“不行不行,老大是你爸,我去你家完全是羊入虎口,天天看见他,我会猝死的。”

时念不解,“奕黎,怕爸爸?”

“他是我老师啊。”奕黎生无可恋地趴在时念小小的肩膀上,“我当初在维斯特上大学部,学的是宇宙空间学,老大就是教我的教授,也是我的导师。”

被时亦羽支配的恐惧已经深深刻在奕黎的内心,再加上现在还在时亦羽手底下做事,奕黎平时都是绕着时亦羽走。

“等你上大学部,选我做你的教授。”奕黎淋了雨,选择给时念打伞,“到时候我一定不让你连夜赶论文,毕业答辩的时候,我帮你骂他们。”

在奕黎看来,时念长大后一定会进入维斯特学院,他大学部时也一定会选择阿普苏的专业。

想了想,奕黎接着补充,“当然,前提是答辩教授里没有你爸,不然他会抽我的。”

时念:“……”

看得出奕黎真的很怕时亦羽。

阿普苏的研究员,尤其是高级别研究员都被强制性去维斯特做教授,每周都要派个人去教学生。

奕黎是几个S级研究员中资历最少的,自然总被前辈派去维斯特出苦力。

这种情况多半还要持续几十年,说不定等时念上大学,奕黎还在维斯特当教授。

时念连幼儿园都没上,大学时要跟的老师就已经有人选了。

时念很乐意和奕黎在一起玩,笑着答应,“好呀。”

奕黎把他私藏的小零食全都堆在时念面前,热情地招呼着他吃。

可今天时念看见那些零食,无端想起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