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脸上一片红,用这个来哄她,也是别无他法了。
去了楼顶。
终于得到解脱的吴忧,长长舒了一口气。
对于真莫名的恐惧感,让她心情紧张,因为不知道她哪句话说错了,就会刺激到她,同时,她也不敢不回答她的话。
那样,她会更加痛苦。
宁云熙站在墙角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等吴忧回头看他时,他的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了一根白色的烟管。
一撮红色的火苗闪亮过后,白色的烟包围了他。
吴忧怔怔的看着他,终于看到他左手上有一道伤口。
“对不起。”宁云熙脱口而出。
“对不起什么?”
“……”
吴忧站在风口上,长长的黑发在脑后飘扬着,目光清澈。
她本想说没有关系的,可是那句话,卡在了喉咙里,只发出嗯的一声,表示她听到了,收到了,明白了。
虽然她不知道他在为今天上午补习班的事道歉,还是为刚才他母亲的事道歉,或是为这几个月来,他的苦心经营,让他在她的心里立好了一个人设后,然后一把将她扯进了他那个灰暗的世界道歉,但她明白一点,她看到他抽烟的那一瞬间,就心软了。
他眼底的瞬间挣扎,便让她觉得平衡了。
难受的不只她一个,还有一个宁云熙在陪着。
他快步上前,走到一臂之遥的地方才停住,吴忧近距离的看到那个伤口。
“谁干的?”她问。
“我妈。”宁云熙左手发着抖,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自己跟那个名叫张林的混蛋一样,强迫眼前的人,在做一件本不应该由她来做事。
只是他做得比张林婉转一些,但却同样的卑鄙。
“为什么?”她问。
“我告诉她,你不是云恩,你只是一个受赠者,云恩的角膜,给了你而已。”
“她不能接受?”
宁云熙赶紧将左手的烟塞进嘴里,深吸了一口,想了一会才道:“她不能沉浸在过去,要不然没有人能救她。”
“你只是想告诉她,云恩其实在用另一种方式活着,我在替她活着是吗?”吴忧问。
从她嘴里说出来,真的是很简单的一句话,而宁云熙为此做了一年多的准备。
他花精力,找到医生,找到那个牵线拱桥的人。
那个人,是跟他们家有些生意往来的张侨,张林的父亲。
只用一个合同,他就得到了吴忧的家庭住址,还有她所有的资料。
他的计划,却远远不是吴忧想的那么简单。
他点点头,转而又问:“吴忧,你真的不打算报考海城的大学吗?”
“你是替你妈妈问吗?”吴忧声音有些凉,“因为云恩就是要读海城大学的对吧。”
宁云熙摇头。
“你妈妈现在如果有好转,将来回海城去,需要有人陪伴,你希望我是那个陪伴者对吗?”
吴忧说得再直接不过。
他身子僵直的挺立着,半晌才盯着吴忧:“你只要回答我,去海城,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她犹豫着。
宁云熙扔了手中的烟,抓紧了吴忧的肩头,他似乎等这一个答案等得心焦之极,他一直以来从不放什么在心上,这一次却很在意她的决定。
“我去了海城,我爸妈怎么办?”吴忧问。
宁云熙显然没有想那么远。
吴忧有些悻悻的笑,她是谁,一个受了他们宁家天大恩惠的人。
如果可以,她相信爸妈会愿意为他们家做牛做马的。
但宁云熙一家,不缺劳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