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2)

费盛恍若未闻,踩着椅子跟人吆五喝六,一屋子人青天白日就闹得乌烟瘴气,半点没有规矩。

葛青青素来不与人红脸,他打小就跟着老爹跑任务,三教九流都见过,会照顾人,也懂进退,就是跟下边做看守的小旗、杂役也能谈个交情。当下再不舒服,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对方甩脸子,故而跨门而入,晃进来抄了桌上的酒壶,亲自给费盛倒了一杯,客客气气地说“没什么大事,也不是皇命任务,费不了多长时间。”

费盛抛着花生米,说“不是皇命,叫下边的人去就行了,专门找我一个带阶挂牌的,这怎么说呢没道理吧。”

“大人自有安排,接不接,都好商量。”葛青青自倒了一杯,跟他碰一下,“这几日稽查旧案,各位兄弟也辛苦了。费佥事劳苦功高,我敬你一杯,有能者劳累,去吧。”

费盛不稀罕给沈泽川办差,也自诩是沈泽川的前辈,轮不到沈泽川使唤他。但到底是一起处事的,他也没道理平白无故地就闹起来,传到韩丞那里也不好听。

费盛吃了这杯酒,对葛青青皮笑肉不笑,连话也没接,从桌上拿了自己的腰牌,转身出去了。

葛青青被晾在原地,搁了酒杯,对周围神色各异的锦衣卫拱手,也退了出去。他一退出去,自己的人便都站了起来。

葛青青拭着口,说“都站起来干什么自家兄弟没讲究,坐下。”

小吴跟丁桃年纪相仿,面上不会藏心思,又气又恨地说“他眼睛生在脑门上了,走个路螃蟹似的,这么横,也不怕哪天撞在门板上狗眼看人低,算什么好汉子呸青哥,咱们忍他干什么卸了牌拖出门,套上麻袋一顿打,看他还老不老实”

葛青青训斥道“说什么浑话自己人打自己人,传出去还不够人笑话”他把人都看了个遍,说,“都在一块办差,心里不能留疙瘩,否则遇着任务,大伙儿还怎么肝胆相照他们瞧不起咱们,那咱们就更拼命。”

费盛掀帘进来,在桌前马虎地行了礼,他酒气未消,味道隔着桌子也能冲到沈泽川那里。

沈泽川没抬头,说“当值吃酒,得罚俸吧”

费盛见沈泽川没起身,便也拉了椅子,只是屁股还没挨着椅子,沈泽川就看向他。

沈泽川缓笑“坐。”

费盛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坐下去,说“大人寻我,什么事”

沈泽川说“有件差事,旁人都办不下来,非你莫属。”

费盛见他有求于自己,不由得放松了身体,摸着袖袋里的烟枪,开始拿乔了。先说“是狱里头的差事么若是指挥使下达的命令,给个文书就能办。”

沈泽川磕了笔尖墨,说“不是诏狱的差事,也不是指挥使下达的命令。”

费盛擦着打火石,咬着烟枪,笑几声,说“那就是大人的命令办也能办,不过我近来还有听记任务。这不是正赶上四月吗阒都柴米油盐价格浮动,我得盯着啊。”

所谓的“听记”,就是由锦衣卫将宫外一切大小事情记录在册,包括粮米面茶的价钱,随时报给李建恒和海良宜。但这差事轮不到费盛去亲自办,他一个四品佥事,能叫出门的差事只有逮捕和地方外勤。他这样说,实际上就是不打算干。

“杀鸡焉用牛刀,你去做听记,那是大材小用。”沈泽川说道。

“我本就是个庸才,比不得大人这样的天纵英豪,年纪轻轻已是三品同知,有皇上垂青,还生得风度潇洒。”费盛吞云吐雾,“我们么,就只能做点贱活儿混日子,别的不敢想,也不敢当。过几日吧,过几日才有闲暇。”

沈泽川说“这差事等不及。”

费盛润着干涩的嗓子,半倾身,看着沈泽川说“那有什么法子事有轻重,我得办完手头的差事才能接你的差,这是纪无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