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2 / 2)

“玩啊,”萧驰野给他倒茶,“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由着你们踩罢了。”

“这比此时反击更加明智,”沈泽川说,“此时你越着急撇清关系,越叫皇帝生疑。”

“我了解皇上,”萧驰野说,“他是耳根子软的人,最受不的教唆,却也最受不的被人欺辱。我是他兄弟,还是他登基后提到身边的第一人,我就是他面对朝臣的某种象征。我内外受困,成为他手底下圈养的牛羊,在他看来我无人可依,就是凭靠着他才能坐稳位置。我若是被人设计踢了下去,那他必定会生出唇亡齿寒之感。花党是他的心病,他能放心叫海良宜决断政事,就是因为他知道海良宜不会结党。”

“机不可失,”沈泽川端着茶杯沉吟须臾,说,“这一次必须让奚鸿轩动起来。”

“我提醒你一句。”萧驰野手肘撑着案几,对沈泽川招了招手。

沈泽川放下茶杯,倾过了身。

萧驰野耳语“酒量不好,就不要出去与人吃酒了,不是哪个混账都有二公子这般的定力,能规规矩矩地在你对面做个正人君子。”

沈泽川侧眸,咬重字眼“正人君子也想了不少吧。”

萧驰野注视着他,说“明早出了这扇门,你我就是死仇敌。仇敌最会惺惺相惜,我想你,不是应该的吗”

沈泽川说“我不想你。”

萧驰野说“你现如今做的每一个打算都绕不开我,恐怕不是不想,而是日里在想,夜里也在想。”

“百官宴的那一脚怎么没有踩到你呢,”沈泽川抬手挡住萧驰野的呼吸,说,“让二公子清醒清醒。”

萧驰野的鼻尖就抵在沈泽川的掌心,他盯着沈泽川,邪性地说“真狠心啊兰舟,睡我之前百般撩拨,睡过之后就百般设防,你这个负心鬼、薄情郎。”

沈泽川被他看得稍稍回避了目光,说“萧二,你今夜喝高了吧。”

萧驰野倏忽退回去,说“明早朝堂之上必定有人发难,孔湫会如实将茯苓先前的供词呈上去,到时候都察院总要追究我管制疏忽之责。”

沈泽川掌心空空,他说“你要退,却不能退得太明显。”

“待我陷入口诛笔伐的重围间,就看皇上怎么罚了。”萧驰野说道。

“轻则停俸禄几月,重则吊牌思过,世子还在阒都,大家总要看着他的面子,不会过分苛责你。”ΗΤtΡS://WwW.①三㈧ΤΧΤ.Πêt/

“大哥在阒都的日子很短,”萧驰野停下,“我一旦受罚,花香漪与戚时雨的婚事就再也无人阻拦。”

“花戚相融需要时间,”沈泽川想了想,“如今启东五郡兵马大帅是戚竹音,兴许能从她下手。”

萧驰野想起来什么,说“我有办法。”

沈泽川说“什么”

“礼部有过去花家婚嫁的记录,我让人稍微润色润色,再把这份誊抄的记录交给戚竹音,她便不会轻易接纳花香漪。”

“远亲嫁娶在大周不是避讳,就是表亲也是行的。”沈泽川说,“戚大帅在意这个”

“在意。”萧驰野解释道,“俾众周知,戚时雨好色,府中纳了启东五郡好些美人,其中有一位正是他亲侄女。前些年这位夫人生产,诞下的孩子身有缺陷,异常病弱,没过几日便埋了。后来戚时雨再纳人,戚竹音都格外忌讳,但凡有血脉联系,即便是远亲,她也不许人进门。”

“可花香漪是太后亲指的人,”沈泽川说,“大帅就是想拦也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