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李建恒悲从中来,他母亲早亡,光诚帝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这些年声色犬马,却从来没有人唤他一声建恒。

“母后”李建恒哽咽着,喊道,“母亲”

太后稍侧过头,如同拭泪,说“你昏睡一夜,哀家真怕。你此时哪里还痛都要与哀家说。”

李建恒望着太后,见她还穿着昨夜的礼服,定是守在这里守了一夜。李建恒当即撑起身,又看见太后鬓边掺杂着白丝,双目微红,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李建恒备感柔软,他抹了眼睛,拉住太后的手臂,说“让母亲担心了,我没事。”

海良宜跪在外边,他也在这里守了一宿,听着里面有说话声,便知李建恒已经醒了,不禁放下心来。

片刻后,宫女们轻手轻脚地入内,伺候李建恒洗漱。太后亲自端了药碗,先自己尝了,才喂给李建恒。

李建恒喝完药,面色仍旧不佳,但比起昨夜已经好了许多。他穿上靴子走出来,见海良宜还跪着,大为感动,上前扶了海良宜,说“阁老,朕无事”

海良宜险些站不起身,李建恒便不要他再守着,连带着外边跪的大臣们一起劝退了,只留了审查了一夜的孔湫、岑愈和傅林叶。

“可查出了什么”李建恒迫不及待地问,“孔尚书快与朕说说。”

孔湫磕了头,说“昨夜刑部连夜审查,现已查明行刺太监名叫贵生,受尚食局女官茯苓差使担任百官宴上的试菜。”

“女官”李建恒错愕地说,“这女官为何要害朕”

孔湫说“缘由不明。”

李建恒急道“你们查了一宿,就没查出来吗”

孔湫与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他沉默片刻,说“皇上不知,茯苓自知难逃法网,已经药哑了自己,任凭刑罚。”

李建恒突然明白些什么,他说“她一个宫中女官,做这样的事情干什么她必是怕自己在重刑之下说出什么,所以先药哑了自己这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孔湫又说“皇上圣明,微臣与都察院二位同僚也是这样想的,故而昨夜深查此女,发现她家中尚有老母,居住在东龙大街的偏角巷。她家宅子虽小,却也不是区区一个大内女官能买得起的,微臣继而又查,查到这宅子还真不是她自己买的,而是东龙大街牙行特意赊给她住的。”

李建恒对东龙大街最熟悉不过,当下听出疑点,道“她家既然是孤儿寡母,想必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能抵押出一座宅子。”

孔湫说“正是如此,微臣也觉得疑点重重,于是传唤了牙行的人来问,问出牙行之所以会把宅子赊给她,全是冲着禁军的面子。”

李建恒心里“咯嘣”一声,他如坐针毡,顿了须臾,才问“这跟禁军有什么干系”

孔湫说“这是禁军断事司六品断事袁柳特意去牙行打的招呼,袁柳与茯苓虽无婚约,却早有私通的蜚语。”

李建恒猛然起身,说“萧总督知道吗”

孔湫知道他与萧驰野关系好,一时间也摸不准他是要保萧驰野还是要如何,只能如实答道“总督的意思,是不知道。”

李建恒立在原地,面色几变,最终说“禁军人多,他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此事先不要声张,你们下去吧,传韩丞与沈泽川进来,朕要赏”

萧驰野踩着硬雪,踢开了邢狱的门。里头的狱卒早就得了消息,这会儿赶忙引着萧驰野往里去。

茯苓关押在内,她才二十三岁,因为受了刑,这会儿髻发凌乱,坐在杂草上动也不动。

萧驰野进了牢房门,晨阳为他摘掉了大氅。他个头太高,气势太足,一跨进来,就让茯苓怕得直颤抖。

萧驰野其实十分英俊,他是混杂着轻佻与凌厉的复杂感觉,所以他既能做个浪荡的公子哥,也能做个冷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