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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还真是......
似乎如何形容都无法准确描述出眼前人的模样。
就像陈明分明清楚青年拜金、劣质的心机,可似乎只要对方微微红眸、轻轻垂眼、用朦胧的泪光挟裹着软意打眼看来,他就颅内一片空白。
他想不起来那些熟稔羞辱穷人的词句、想不起先前自己的不屑、瞧不起。
他更像是被浸泡在那如蚌珠般的泪眼中,不由自主丧失了一切主权。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到他再不敢多看,青年人倏然转过头,耳垂一片通红。
陈明古怪的举动江让自然无法注意到,可一旁笑意盈盈、眼眸平静的纪明玉却看地分明。
纪明玉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手中的微微叠起的书页边角,狭长的眸中暗光闪烁。
*
江让今天的火气近乎憋了一整天。
接近陆响的计划不仅没有顺利推行,对方甚至还可能对他起了厌烦心思。
江让越想越心烦,银白牙关紧咬,他忍不住想,什么洁癖不洁癖的,说到底就是矫情,也就是有钱人才能患上这种病。
真要给你饿到半死,谁还管什么洁癖,能填饱肚子什么都能吃、什么都敢做。
“江江,你还是在想他吗?”
男人的声音恹恹的,带着几分沙哑与不易察觉的试探。
江让思绪陡然中断,青年精致的眉眼猛地凝滞,一瞬间,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声音陡然尖锐道:“周宜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周宜春抿唇,面对强势的青年,他的声音愈发显得底气不足,可话中的意思却不曾放缓分毫。
他轻声道:“江江,我还没有说他是谁。”
青年的眉眼稍顿,随后又恨恨蹙紧,眼眶一瞬间红了。
他猛地凑近几步,死死盯着周宜春残缺的灰色眼眸,语气带着怒其不争与无法发泄的委屈:“你还好意思说!”
“周宜春,你竟然还好意思提?如果不是你这么没用,我至于被他们这样羞辱吗?”
“是、我是在想他们,我在想你为什么当时不能帮我骂回去?你为什么没他们有本事?你为什么不是陆家的继承人?”
江让说着说着大喘气,眼眶透着猩红的恨,蠕动的红唇吐出伤人的话语:“你为什么是个没用的瞎子?”
周宜春愣愣的站在原地,在青年一声声质问中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他只敢半拉着眼皮,整个人的腰背佝偻得愈发狠了,仿佛下一瞬便要膝盖一软跪倒在江让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