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跟哄孩子似的。

江让很想扯唇冷笑,问他钱在哪儿,但是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周宜春迟到本来就引人注目,加上他又是个残疾的半瞎子,说的这番话还在暗指他吃软饭,青年本来就好面子,现下就是再气恼也得忍下。

面容隐隐泛青的青年深吸一口气,努力牵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地低声道:“宜春,你的声音太大了......再说了,我总不能一直靠着你。”

周宜春却活似缺根筋似的,灰黑剔透的异瞳丝毫没有对青年丢下自己的不满,那张精致的、带着几分洇湿细汗的美丽脸庞甚至满含着愚蠢的期待与柔情,他轻声道:“江江可以一直靠我。”

他大约还想说什么的,只是一张脸红得过分,就这样直挺挺坐在青年的身畔,活像是守着自己饲养的小羊的狗。

周宜春这样的情态,倘若落在喜欢他的人眼中,自然是美丽而纯洁的。

可落在嫌恶他的江让眼中,却是令青年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恶心的不行。

江让甚至不想多和他说一句话,只觉得对方丢光了自己的脸面。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周宜春不分场合的暗示性表白令他心慌压抑得受不了。

江让只得沉默隐忍下来。

只是,他这边确实忍耐了,他的那位好邻居却并不肯放过他。

周宜春自从坐下后,也不关注周围的任何事情,他一直小声地询问江让早上吃了什么、有没有吃饱、有没有喝水、喝了多少、现在渴不渴......

江让垂着头,简直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尤其是当他感觉到身畔纪明玉隐约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心中就愈发难受。

就在青年即将要忍耐不住的时候,忽地听到了前桌传来的刺耳的桌椅拖拽的声音。

全班一瞬安静了下来,甚至连台上正在自我介绍的人都诧异地看了过来。

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多说、或是抱怨。

因为那是陆响。

青年人结实有力的后背被质感顺滑的云白衬衫包裹,紧紧靠在课桌上的时候,挤压出几分微凸的弧度。

看上去十分不好惹的模样。

但江让并未被对方的好身材吸引分毫,那双微微下垂、精光直冒的黑眸直直盯着对方缓慢敲着课桌的修长手腕上的手表。

江让认得那个牌子的手表,达不尼,光是一个表带就值上百万了。

加上表盘等等其他零件,都够在市中心买套房了。

江让看直了眼,好半晌,才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了一般,青年克制性地喉结微微滑动,慢慢思索似地眯了眯眼。

忽地,他凑近了前桌的陆响,凑得近极了,近得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过重的消毒水味,近得鼻尖几乎要触碰上对方肌肉微微隆起的后背。

江让浓密的睫毛颤啊颤,抖落在眼睑处一片灰粉的阴影,他的声音压得很轻,温声细语道:“对不起同学,是我们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人回应。

江让眸色微深,捏紧的指骨在某一瞬松开又揉紧。

他再次轻声道:“同学,真的很抱歉......”

正说着,青年却忽地感觉到面前猛地一黑,随后是一片不甚明朗的黑与微微泛酸的鼻尖。

铺天盖地的消毒水气息携裹着隐约朦胧的男性气息吞噬了青年一切的感知觉。

陆响更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活似中了邪一般。

背后是细微颤抖的呼吸,青年微微顶出的鼻尖抵在他的后背中心,随着暧昧柔软、一呼一应的气息,慢慢融上一股过分香甜的气息扑朔迷离地黏上他的鼻腔、唇舌。

身畔的陈明惊讶地怪叫起来:“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