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身形佝偻的父亲如此道。

江让嘴唇翕动,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江父笑了笑,握住青年的手,他似乎想要努力握紧,却因为病症的干扰,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江让忽地反握住他的手,话音带着几分细微的颤抖:“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父笑笑道:“能有什么事?就是老毛病犯了,哪用这么紧张。”

“对了,”中年的男人面色慢慢变得有些忐忑起来:“住在这里很贵吧,小让,我没什么事,也不用麻烦那位戚先生了,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江让眼睛彻底红了,哑声道:“爸,你别想那些,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一旁穿着白色西装、显得格外雅致温和的男人也温声开口道:“江叔叔,您不用担心......我姓戚,单字一个郁,江让在我这里帮工,我也不愿意见他为了您的事儿心力交瘁、两头操劳,您就好好养着,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

江父注意到一旁身形瘦高的男人,omega无论是气质还是面容都十分出众,单看过去,活似从电影投影机里走出来的贵族似的。

江父不过一个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闻言又是局促又是感激,赶忙自己道谢、又是让江让跟人家道谢。

见江父这样,戚郁倒像是有些手足无措了一般,男人漂亮的眉眼轻轻蹙着,居然下意识牵住了江让的手,自己侧身往后稍微躲了躲,做足了omega的柔软态度。

“叔叔,您不用这样,我很喜欢江让,这些不算什么,是我该做的,只要您的病能好起来,我就觉得非常高兴。”

年轻的omega像是不知该如何在长辈面前表达,说着说着,轻轻瞥了江让一眼,像是要让对方帮着自己说一般,粉白无暇的脸都红了一半。

江让也是愚钝,竟察觉不出男人不同往常的态度,就这么帮着对方说起了好话。

三人气氛其乐融融,倒显得一旁始终沉默站着白了脸的杭柳像个局外人。

好半晌,戚郁接到了个电话,许是实在是急事,男人只好抱歉地表示自己公司还有事务,这才先离开了。

临走江父还让江让送人出去。

江让自然不可能拒绝,依言送男人上了车,刚回到病房的时候,却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杭柳默默坐在江父的病床前,双眼红肿得厉害,牙齿咬着唇,绷咬边缘的唇肉泛出刺红的血色,漂亮轻垂的眼中像是溺死了一潭濒死却泛滥的湖。

江让是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无措地站在伤心欲绝的未婚妻身边,连开口安慰都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倒是病床上的江父慢慢斟酌着开口问道:“小让啊,你现在老大不小了,工作收入有了,医生那边也说我的情况暂时稳住了,你看看你和小柳的婚事是不是能开始考虑了。”

江让瞳孔微缩,一瞬间喉头干涩,听到江父提起婚事,脑海中想起的竟是昨夜与男主人在床榻上厮混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