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丝缱绻的温度。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让今晚的心脏跳得快极了。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警告他,要来不及了。

江让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一骨碌起身穿上鞋,身上只套了件薄白的长袖衫便闷头往外走去。

狭窄的客厅中没有人,阿爸阿妈的房间静悄悄的,厨房也没有人。

江让抖着手,忽地顿在土瓦房的大门前。

只见冷风瑟瑟的小院中,那棵茂大无比的玉兰树遒劲的枝干上,吊着一根长长的、顺着阴风晃动的白色绸布。

而他的哥哥,江争,正垫脚站在半截高的木凳上,垂着头,替那白色绸布打上死结。

男人皮肤很白,甚至在深夜中都泛着莹莹的惨白。

他慢慢将自己的头颅放入到那系紧的白绸布中,抬起眼,静静看向大门方向的少年,随后,踢倒了凳子。

一瞬间,江让近乎感觉到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席卷了他的周身。

原来人真正面临绝望的时候,是无法发出声音的,甚至连眼泪都自动枯竭了。

江让张了张唇,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拼了命地朝着玉兰树下的哥哥跑去,清俊的面颊几乎扭曲。

好在上天保佑,他及时抱住了哥哥的腿,少年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哥哥往上托举,整张脸涨得通红,近乎窒息。

“哥、哥.......”

在极端的心神俱裂之下,少年只能发出如此细微崩溃的声音了。

他哑着嗓音,眼泪横流,半失声半沙哑道:“哥,求你了,别丢下我――”

吊在玉兰树上的哥哥没有声音,只有白色的玉兰花瓣被沉重的雨水一点又一点地压着往下落,像是谁的眼泪。

而那眼泪,又恰巧滴落在仰着头、几乎失色的少年的脸颊上,缓缓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