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走得近,众师兄弟才能隐约察觉到异常。

方才新婚的那段时日,青年还是一副沉浸于新婚爱恋的模样。

他的爱与不爱都太过直白, 真心所至之时, 恨不得整日里同新婚的道侣黏糊在一起;而当真心动摇时,便开始各种找借口, 只为避开那人。

众人虽不知缘由,却也能从江让越来越苦闷难言的神情、宁肯喝酒买醉也不愿归家的模样猜出几分。

“师弟, 天色不早了, 今日仍在此处宿着?”

一身玉白绣金线袍以腰封稍紧地勾住, 衣襟处的银白流苏迷离摇晃,面色酡红的青年半弓着细而可握的腰身, 单手支在颊侧,乌黑的瞳中是熹微的烦躁。

江让微微伸手, 修长玉石般的指节半勾起金瓶酒壶, 径直往自己唇间倾倒。

点点晶莹的酒液自他唇角溢落,青年漂亮的喉结上下滑动,分明不是什么暧昧勾引的动作,却自有一股难言风情。

席间不少师兄弟的眸色愈深, 有人起身似是想要劝酒, 却被身侧的其他人不着痕迹地拦下了。

酒壶中酒水不多,一会儿便饮尽了, 江让早已醉得连话都说的不甚明朗了。

青年蹙着眉眼, 似乎是从那师兄的话语中联想到了什么, 指节随意丢下酒壶,支着脸颊的腕骨摇摇晃晃的,仿若下一瞬便要坠倒。

他大着舌头,黑睫颤动,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吐出近些时日的苦闷。

“对,不、不回去......你们是不知道,他、他整日里便只知道拉着我厮混床榻......”

靠得江让最近的师弟眯了眯眼,情不自禁地靠近了几分,声音也慢慢变得低哑:“师兄此话是何意?既然心情不好,不如同我等倾诉,我们定然不会将师兄的秘密泄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