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木门被一双雪白绷紧的骨节引开。
江让微微掀眸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位披着一身玄衣粗衫、犹如冰雪堆砌的美人。
粉面桃花、冰雪为骨,雪白的发湿漉漉地堆在他一边的肩侧,微尖的下颌骨缀着一点晶莹的水珠, 慢而欲诱地融垂入玄衣之中。
他推开门,面色有些病弱的苍白,浅色的唇却轻轻弯起, 对着青年露出一个薄而涩意的笑。
江让黑眸微微一缩, 喉头下意识滑动了两下。
祝妙机身上穿着的,是他的衣服。
两人身形相当, 男人穿这身玄色衣衫倒十分合身,只是平日里, 祝妙机很少穿深色的衣物, 因为过分白的肤色令他无论穿什么颜色的衣物都只显得怪异、寡淡。
他到底还是自卑的。尤其是在江让面前。
当然, 男人也并非一日到晚都只着淡色,尝过欲.望的滋味后, 祝妙机很清楚,对于他年轻的爱人来说, 偶尔一些刺激性的挑战、变化是可以作为感情升温的情趣的。
爱侣之间, 总会有些独特的床上小癖好。
譬如他们之间,江让似乎很喜欢看他穿自己的衣服。
黑衣包裹着透骨白的躯体,像是青年的肉.体连带着气息都一同钻进了男人的身体。
黑与白的对比过分强烈,而每每这个时候, 江让总会失控地缠吻上他被乌色衬得几近透明的颈窝、锁骨。
所以, 当祝妙机穿上青年的衣衫,简直无异于勾引求欢。
江让不自然地偏了偏头, 似乎是也想到了什么, 面色不由得泛起殷殷的薄红来。
这个冬日似乎格外漫长, 他们都太久不曾亲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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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干咳了两声,他手忙脚乱地拿了条干燥的布巾,手中下意识放轻地围在爱人湿漉漉的面颊、发梢处。
江让眼神飘忽道:“那个、阿妙,厨房温了药物,快些去喝,剩下的我来处理。”
祝妙机颤了颤白色的睫,嘴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轻轻应了声,声音中带了几分沙哑,宁静而柔和,丝毫没有半刻钟前在掩在水中的病态恐怖的模样。
江让赶忙错身进了门,年轻的身体夹杂着冰雪入屋,本就泛红的脸颊被热气烘得愈发红润水滑了。
屋内是冒着热气的木质澡盆,水面上泛着轻波,静谧而温暖。
江让力气大,轻松就能将厚重的澡盆举起,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晃动的光影间,他总觉得那澡盆中有什么东西在熠熠生辉。
水波涌动,那沉在盆地的银光微微浮上水面。
江让一愣,下意识以手捞起。
五指摊开,一片巴掌大小的银色蛇鳞显露无遗。
江让已经在村中生活了一年,这小村落靠近山林,时不时便有些蛇鼠虫蚁进屋。
村里家家户户都多多少少受过这些困扰,是以,近乎每户人家都配了雄黄香囊和药物。
不过说来也怪,江让买的这间小屋从不曾遭受过蛇虫的造访。
不仅如此,那些山中良善的兽类也从不肯踏入他家的门,活似家中摆了一尊活阎王堵着门似的。
江让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但会在村中人叫苦不迭的时候去帮一帮忙。
村民淳朴,便也会回赠一些雄黄香囊、药包。
青年不好回绝,便全数收了回去。
只是那次,他捧着满满的雄黄药物,方才进了家门,祝妙机便蹙着眉、掩住鼻息,闷闷道:“阿让,你带你什么回来?”
江让毫不设防的实话实说了,男人神态间倒并无异常,只是声音温和、委婉地表示他们家中并不需要这些,他也不太喜欢这些冲鼻的雄黄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