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岂止一星半点,不过好在都是一些可以避免的小事,青年从不会将它们放在心上。

人生在世,哪会一帆风顺,总不能出了什么事都去怪旁人是灾星吧?

这就是懦夫。

那无垢阁弟子一时语塞,旁边一位年长一些的师兄站出来和气道:“道友莫气,你或许不知,世上哪有那般巧合的事情。祝妙机来的第一年,无垢阁上上下下便发生了许多灾事,这些灾祸中都有他的影子,更甚者,我们的一位师兄不过教训了他两句,不久竟瘸了一条腿,成了残废。”

“后面这场天火更是叫阁中人心惶惶,这位道友,不管如何,我还是劝你,离他远些的好。”

江让能感觉到身畔人愈发颤抖、松缓的手掌,可青年却从始至终都未曾松开手,他紧紧扣住那双手,像是要将什么力量传递给他一般。

祝妙机脸色苍白的难看,白发间的红色发带欲坠未坠,像是一道猩红的血痕。

他怔怔地看着身畔的青年,从来闷黑的眸中隐约闪过几分水光。

可也只是一瞬,便沉寂了下去。

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遇到过好心人。

祝妙机皮囊好看,虽然并无灵根修行,却有着极高的阵修与驭兽天赋,他遇见过想要收留他的散修、宗门,也曾碰见过许多怜悯他的遭遇的人。

可他们最终无一例外都会抛下他。

因为比起利益来说,他带来的灾祸更加令人惧怕。

收留他的小宗门,轻则解散,重则灭门;带走他的散修天赋尽散,生不如死;怜悯他的人、对他施救的人,都会遇到不同程度的灾祸打击。

他们一开始总是会告诉他没关系的,但越是到后面,他们就会变了一副面孔,用一种看垃圾、臭虫的眼神看着他。

无垢阁的人没说错,那场天火就是冲着他来的。

是天道厌憎他,要叫他孤苦一生、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祝妙机没有二十岁以前的记忆,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喜爱他的人会霉运缠身、欺辱他的人也不会好过,他没有灵根、没有修为,如游魂般地飘荡在这个世界近乎百年,可容颜却不会老去。

就像一个诅咒一般,他就连死,都难以真正死去。

祝妙机以为在小秘境中便能够脱离天道规则,寻到解脱,没想到,他遇到了江让。

那个炽烈真诚、时时想要逗他开心的孩子。

可是,他不敢了。

一开始他甚至不敢同青年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