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贱得慌。

明明被出轨了、被抛弃了;明明被那样的狠话伤透了心;明明这压抑痛苦的几年间无数次告诫自己要报复回去,最好将那人锁在笼子里、压在地下室中作为玩物一般把玩。

可真见到江让的一瞬间,甚至对方无需解释,只需要对他略微招手、张开腿,他陆响就变成了一条只知道吐着舌头、流着哈喇子的发.情的狗。

男人僵硬地停住动作,他松开绞紧的唇舌,缓慢抽离那张面泛屈辱、美若春花的面颊。

离开的一瞬间,两人唇峰之间隐约牵出几抹勾缠的银丝,暧昧至极。

陆响越是心口炽热,那双深黑眸中倒映的无声反抗的青年便越是扎眼,江让苍白无神的抗拒模样活似一盆冬日里的冰水,要将他浇得透心凉才好。

男人忽地嗤笑一声,他修长有力的指节死死掐住青年削尖的下颌,因为过分用力,导致青年颊侧粉白的皮.肉都被勒出几分鼓囊惨白的弧度。

青年的神情凄切而迷蒙,宛如月光下被割断的、冒出汁水的玫瑰花茎。

陆响拇指微微摩挲着那触感极佳的颌骨,他慢慢垂头,落下的发丝一撮撮的弯曲,像是阴暗的、被蛇类寄生的杂草。

男人森冷而扭曲地嘶声道:“江让,你和纪明玉那个婊.子这几年玩得还开心吗?”

他一字一句,越是说,牙齿咬得越紧,眉宇间甚至显出几分压抑至深的厌憎。

毫无疑问,他是恨的,恨江让的冷血无情、恨青年的移情别恋。

可他的恨却并不纯粹,那斑驳的黑色淤泥中夹杂着几朵娇美的玫瑰,他可怜的爱情。

爱与恨都不纯粹,所以,陆响总是痛苦的。

他红着眼,分明掐住青年、挟持伤害青年的人是他,可他却活像是被伤害的那个,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用刀口抠挖切割着那个残破的自己。

可江让却无法感受到男人的分毫痛苦,甚至青年只知道维持着木然的神情,一动也不动,好像一具毫无感情的傀儡。

陆响从未那样憎恨过一个人,他几乎无法再维持表面的平静,只想看到江让也如他一般的崩溃痛苦,坠入泥潭。

于是,男人咬了咬舌尖,忽地神经质地笑了一下。

他森冷的眼如同蛇瞳,因接吻而殷红刺目的唇中仿佛能伸出一条剧毒的蛇信子出来。

陆响古怪道:“江让,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是谁啊?”

“还记得你那个差点当着你的面跳楼的初恋吗?”

江让脸色猛地扭曲了一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青年瞳孔微微失焦,只觉浑身都开始发麻,一股隐约的凉意从后脊慢慢升腾,那种感觉,就好似有一只早已死去的鬼,正趴在你的颈窝处慢慢吐气。

这几年间,无数次对纪明玉产生的疑心,在这一瞬间,全然被青年记了起来。

像是迷雾被彻底拨开。

难怪出生书香世家的男人会主动接近他这样一个陌生人、难怪纪明玉的画作风格、画室布置总是似曾相识、难怪第一次进纪家,管家无意间提起纪明玉从前的事情时,男人会那样紧张无措、难怪男人对他的事情总是了如指掌......

明明答案早已在眼前――那双时而晦涩、时而清澈,与初恋如出一辙的蓝色眸子。

江让早就在怀疑了,却始终不肯去相信。

他总是用各种理由去说服自己,譬如对方完全不同的身份、不同的面容、不同的脾性。

可陆响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男人裂开嘴唇,猩红的眼球盯着青年如同盯着一只即将被哄骗入笼的白鸟。

他说:“纪明玉整过容。你应该清楚吧?每个月他总会在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