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玉细长的蛇链耳坠若有似无地拍打在他的颊侧,痒得勾人。

江让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一指勾住那耳链,半缠两道,扯了一下,随后另外一只手轻轻抵住男人靠近欲吻的胸口,低声道:“别闹,这是在办公室。”

两人虽然表面上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但到底同居了三年,纪明玉很会伺候人,两人床上生活十分合拍,床下磨合得也相当默契。

可以说,过分自然契合的生活几乎麻痹了男人,甚至叫他以为他们是早已结婚多年的夫妻。

直到陆响回到华京。

纪明玉一直告诉自己,要沉得住气,即便这几年间与青年再如何恩爱亲密,他也必须得保持清醒,不能一味地沦陷其中。

青年是一条毒辣的美人蛇,他的敏锐超乎寻常,毕业的这几年,江让更是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成长,他理所当然地背靠自己得到了许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人脉与资源。

甚至就此救活了那间曾经险些彻底倒闭关门的研究室,让那个克隆机械人通过关卡,正式进入市场,打出名气。

江让并没有避着纪明玉这件事,甚至闲聊间还会偶然与他探讨起来。

青年询问他的意见,倾听的姿态异常认真,认真到连眉眼都禁不住地带上几分野心勃勃。

不可否认,纪明玉爱极了他这样胜券在握、不急不缓的模样。

他们认识这样久、在一起生活这样久,他们合拍、契合彼此,光靠皮相与曾经的仇恨的支撑并不现实。

纪明玉不得不承认,他不止爱青年的鲜妍美丽的皮囊,更爱青年面对他时坦荡的欲.望。

而江让身上最吸引人的点在于,他是个目标清晰、聪敏至极的人,他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为了他的目标、那个成功的终点,他可以将一切都算计利用进去。

是以,纪明玉越是爱慕、欣赏他,便越会担忧当年的真相披露出来。

他比谁都清楚,青年是个肤浅、世俗、怕死的人。

江让可以允许一个出格的世家子弟待在身边,却绝不会愿意让一个偏执、极端、连脸都是假的疯子待在身边。

纪明玉仍然记得,去年青年生日的时候,不知道收到了谁寄来的信封,单是看了一眼,便脸色苍白。

白日里江让面上不显,晚间却开始做起了噩梦。

纪明玉知道,当初极端到疯狂的自己到底对青年心理造成了几分创伤。

男人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确实是抱着报复青年心思来接近的。

可感情是不可控的。

它变化多端,便是有再多的怨气,在日复一日爱情的滋养下,也能化作神龛边摇曳的烛火。

它们最终成为信徒般的他供奉高高在上的神主的香火。

纪明玉自再次与青年重逢便在再未给青年寄过那些阴暗扭曲的信件了。

可如今,它却突然再度出现。

以‘他’的口吻。

纪明玉心中极度恐慌,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身边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颗炸弹会被引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迎来自己被抛弃的死期。

他的生活越是平静温馨,就越怕脸上的那张画皮被撕裂开来。

纪明玉一时间思绪万千,他紧紧揽着青年弧度美好的腰身,手掌越收越紧,好半晌,忽的又猛地松开几分。

男人垂着眼,银丝眼镜的反光遮蔽了他眸中的波涛。

他哑声道:“江让,其实你不用那样舍近求远,你需要一个踏板石,纪家可以做这块踏板石。你知道的,这几年,我的话语权已经逐渐盖过我的父亲了,如果你愿意同我缔结婚姻,我也能给你想要的。”

“......你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