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的时间不管是两小时还是两秒钟,他都不会再浪费掉。她要补还给他失去的日子,他要好好地,好好地让她知道,哪怕她的如意算盘敲得再响,也没法算清他对她最真实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杨律师熟知律法,那关于欠债的部分,债权方是不是有要求欠债方支付相应利息的权利?”展赢忽然敛出一脸的严肃极为认真的看向杨悠悠,“我记得自己十五岁那年跟人谈了一笔不平等的契约合同,对方明显不想履行,我又不想诉至法律,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悠悠的脑袋‘嗡’的一声胀开了,她极其不自然的摆出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分析道,“既然您都说是不平等的了,那履行部分首先要在法律规定的范畴内,在就是,按照您的意愿跟那个人好好商量,拟出彼此都认可的偿还计划。”

展赢貌似理解的点点头,“那就麻烦杨律师在猜解谜题的空档里再帮我想一想,这个偿还计划该怎么才能合情又合理。”

“邵、您说笑了,”那个被严令不许再叫的称呼差点儿从杨悠悠的嘴里作死冒出,可早就在跟展赢的相处中知道他一定会‘言出必行’的女人哪敢逆流而上自寻死路,急速刹车漂移转道,谨慎推卸道,“我、不太清楚您跟对方究竟是就哪方面协商谈成的合同,所以……还请恕我爱莫能助。”

王堃一向活跃的脑筋快要打成死结,后座中的这两位又是在拉扯什么?怎么他一句都听不懂?

三五九、本能

杨悠悠现在特别想跳车。王堃听不懂,可她已经听出来这顿晚餐就是针对她设的鸿门宴。她不知道邵渊为什么聊着聊着突然开始撕扯起他们之间本就不牢靠的遮蔽物,可他之前的表现明明就不肯定,为什么又突然肯定了?是她哪里漏了馅,还是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在试探,而是在给她下最后的通牒?

心慌的要死,雨声、溅水声、行驶声,车光、霓虹、剪影……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要把她载向不知归途的某处。

展赢双手环胸,食指在手臂上轻轻点了两下,“在我是印象里,杨律师一直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不仅聪明,还很有善心,哪怕是分文不收的法援案件也会竭尽所能的付出全部而不求丝毫回报。”

“您过奖了”

“怎么会?”展赢朝她笑的意味深长,“杨律师对每个客户都可谓是一视同仁,想必工作这么些年应该也没有做出什么亏心事来。我就不一样了,随时随地都在想着怎么把自己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所以欠了我的,我就一定要她还到我满意未止。”

杨悠悠被他口中隐含的喻意惊麻了耳根,心脏‘呼通呼通’的敲击着她的肋骨,飞快传递到指尖的热血让她周身泌出一层细汗。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精神方面的感知总比思考下得出结论的速度快上数倍,她知道他在说什么,更知道他没有直白说出的目的意指何处。还有她的心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根本不需要他故意点出就已经不断徘徊在她的认知当中,反复挑战她的心理极限。

放开桎梏住彼此的缰绳是她的决定,原本是希望他能感受到自由,感受到曾经失去的天空与世界,再是希望他不受束缚的去享受这一切。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伟大,她只是做了对的选择,只是做了对他们两个都好的事而已,他不该记得,更不该循迹再找回来。

流动的时间在空气中画出痕迹,展赢为她的心慌而倾倒。已经不需要再证明了,她的表情告诉他,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她都懂。

而已经无心其他,只想要自我解救的杨悠悠开始无声祈祷自己能在今天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

“邵董,我们到地方了。”王堃把车停稳在某家私密会所的地下车库后出声提醒道。

杨悠悠听见到地方了,连多一秒都不肯等待的把住锁扣打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