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扶了一把,她的震惊其实并不亚于第一次见到邵渊的陈芬,可再是惊愕,她也镇定地保持了最清醒的自我。

他变了。没有了笑痕的脸上失去了那些曾在她面前无数次绽放的自在与松弛,收敛的下颚让他看谁都仿佛带着透视,笔直的站姿被合身的暗色西装包覆成不容人靠近的凛然威吓,漠然的眼神毫无驻留痕迹的与她的目光交错开。

真的忘了。杨悠悠突然在这静默了数秒钟里心升一股错觉,好像之前他与她的种种不过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他们并不认识,也并无交集,他没有作奸犯科,她也没有挣扎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里。

挺、好的……

陈芬为自己的胆怯忧心,她刚刚举动可是在躲避一个对她们母女有恩的人。她没有别人的学识跟见地,也没有别人那么高尚的觉悟,可她退缩的态度实在是犯了大错,这落在谁的眼里不得唾上一口再骂上一句‘丧良心’?

朴实的女人不懂社交辞令,也做不来跪地叩恩的夸张行径,紧张的攥起双手,她朝着邵渊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我、我是葛思悦的妈妈,谢谢你,邵、董,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们母女俩。我”

苗颖单看邵渊的脸色就知道他今天的心情不怎么样,在陈芬还要继续多说的时候忙把她搀起,笑着为此刻的情景解困道,“陈女士不用这样,邵董一直教导我们不仅要在工作中以身作则,更要肩负起回馈社会的责任,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帮扶身陷困顿的人都是我们每个联盛人该做的。”

杨悠悠接收到陈芬求助的视线,又与身旁的苗颖对视一眼,当即微笑迎合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邵董能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施予援手,不仅解了燃眉之急更让我们在未来的难关中有了抗争的底气,葛同学跟陈女士一定不会辜负邵董及每位联盛人的支持。”

陈芬握着杨悠悠的手,红了眼眶的不安眼神里闪烁着动容与感恩的神采。

为了这位有着坚持与执着的母亲,杨悠悠继续道,“葛同学其实很想要跟母亲一起向你们表示感谢,只是她的身体实在不允许,希望将来有一天她能凭借自己的意志重新站起来,然后同她的妈妈陈女士一起,向邵董还有你们各位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众人相视而笑,融洽的气氛温馨弥漫。只除了从一出现就好像离群索居,但又不得不成为话题中心被连番捧高的邵董。

邵渊因雪而躁郁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很诡异的停止了沉堕,他盯着距他四五步远和乐融融的五个人,审视的目光挨个落向他们的脸。三个常见,两个陌生。

杨悠悠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感觉下一秒就要被他揪住后颈压到墙上,又感觉他像困兽一样绕着她转圈,视线半秒不离,时不时还要探过鼻息闻嗅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