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打交道的杨悠悠一时被问愣了,总觉得他这问题问的十分偏,又直捣关键。可她要怎么回答?承认‘为了他’,那真是不用别人在背后推,她直接见坑就跳好了。否认‘不是为了他’,那她次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意义何在?她要争取改变他的机会哪里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时候转移话题是绝对不会出错的,杨悠悠回望他的视线,“你一直都没有离开白海市?”
“我在等你,怎么可能离开。”
少年的回答直白的让杨悠悠忍不住向后退了一个脚掌的距离,她想起展赢跟她说过,不要小瞧了他对她的执念。
“你就在这儿等?”在小公园里?她有点儿管理不好脸上的表情了,不过任谁经历过她身上的那些事,再听到这样的信息,脸上的表情也绝对会五颜六色成调色盘的。
“你只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吗?”少年理所当然的像做出奇怪举动的人是杨悠悠一样,“万一你没看见我走丢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他话里的意思直线理解不是很难,可杨悠悠就是能听出一点儿里面隐含的不同。转了个方向来听,‘没看见他走丢’的意思更像是在说她转头去找了别人或帮助了别人,而他必须把这样苗头扼杀在摇篮。
杨悠悠又默默后移了半步。
除了初、高中时代,她好像再没跟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接触过,回想起几次经历过的那些年的粗糙记忆,全都是好坏参半,可那时候她毕竟跟他们都是同龄人,现在她都二十七岁了,也更明白当初的那些坏真的就只是坏而已,是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欠缺的又蠢又坏。
少年看着杨悠悠已经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到差不多两步远,原本就不算有表情的脸上更加敛紧了线条。
自助心爆顶的杨悠悠太懂那种‘暴风雨来临前’那种低气压快要形成暴风团的危机感了。展赢一直给她的感觉都很疯,可好歹那时候她在精神上还有法律做最基本的依仗,现在却不一样了,首先,她在这个时空属于多余的存在,消失与否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再者,他的年龄不上不下的太具有攻击跟威胁性,更有无数的不确定,说白了,他要是不愿意容忍她或者跟她平静沟通,她是绝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
千条路万般法最后都指向她唯一可能的优势,杨悠悠踮着脚尖,清楚知道脚心泛起的疼痛绝对是伤到流血的程度。她引着少年的视线跟她一起下落,并不意外的,她看见了顺着自己的脚趾淌汇在地砖上的暗色血印。
在这里她竟然真的会流血,那是不是也会死……杨悠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大脑缺弦的想出这么一句。
少年皱眉,不等杨悠悠从思考中回神,他人已经蹲到地上并伸手摸上女人的脚,指头上立刻沾到已经凉透的腥红。
“没事,可能刚才踩到碎玻璃了……”杨悠悠低着头,从他的手里把脚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