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怜的男Omega被发现时眼睛已经瞎了,浑身长满脓包,腺体被割了一半,即便再怎么清理,也无法彻底清除他身上的溃烂。现在也不过只好了些皮外伤,而且他已经进入发情期,腺体流出的液体不再透明,苍白青筋肉眼可见,像是毒瘾发作的瘾君子,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纵使严笑也无法医治。

命不久矣。

妓院只会扔这种已经无法赚钱的Omega。

能被严笑医治好的只有九牛一毛。

这调香坊建立,关闭,重启的几年来,严笑已经处理了上百具尸体,活下来的只有阿萱和曾山。

其他的最高纪录是多活一年。

哪怕身体这样了,身为Omega的感知依旧敏锐。

感受到身边有人靠近,原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阿正一把抓住靠近的严笑:“杀……杀……杀了我。”

严笑脸色漠然。

“药什么时候服的?”

“三日前。2-5号新药,您特意差我在他发情前送来。”

“发情推迟多久?”

“十五个时辰。”

“效果呢?”

“我们试过同样的B级Alpha信息素,释放所需的时长要短一些。”

“短多少?”

“……这……”

阿萱有些犹豫。

严笑皱眉,不悦:“说!”

“两……两分钟。”

严笑闭上眼睛。

阿正此时加大了抓严笑手腕的力度:“求……求你……你说过……我帮你试药,你会、你会给我个痛快的……”

这是双赢。

当初将这群将死之人收集过来他们定了生死状。

严笑全力拯救,而他们则配合试药。

本就一群已有死志的将死之人,若是救无可救,那么严笑试药完便立即给个痛快。

总好过在乱葬岗里被老鼠啃噬至死。

严笑放下随身诊包。

她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枚黄褐色药丸,放入阿正嘴中:“含着。”

阿正颤颤巍巍地用牙齿咬碎药丸。

是甜的。

蜜糖一般。

阿正结痂的双眼流不出泪,他脸皱在一起,声音哽咽,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严笑趁机将针剂推入阿正的经脉里。

那毒药一点点注入阿正血管,严笑面无表情地拔出,将针管拆开,收拾好,注视着阿正的表情因为糖丸的甜意逐渐舒展,又在某个瞬间,毒素攻入心脉,在他似乎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结束了生命。

“第131人,略有进展。”阿萱在笔记上尽职尽责地记载。

严笑习惯性伸手将阿正双眼阖上,却在触碰到的一瞬突然意识到这一次的药人没有双目。

她手僵在原地,手指沾染了一丝脓液,顿时铺天盖地的恶心感汹涌而来。

她扶着床架无法自抑地将早餐呕吐出来,吓得阿萱大惊失色,连忙俯身拍着严笑后背,“小姐您没事吧?”

严笑脸苦苦地皱在一起,原想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却又是一阵恶心翻涌而来。

阿萱当机立断:“我差人去叫伊丽莎白小姐!”

*

严笑在调香坊晕了过去。

等她悠悠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伊丽莎白的诊所里。

“笑你吓死我了!你家那小丫鬟慌慌张张跑来,那模样我还以为你死在香坊里了。”伊丽莎白温柔地握着严笑的手,嘴里却没吐出什么祝福的好话。

严笑习以为常。

她想起身,却发现胸口还是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