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殷南,住手。”

一片血红中,她听到严笑的声音。

像盛夏从井底打捞出的冰块水,贴在眼前,浇灭焦灼的焰火。

“你快把他掐死了。”严笑指了指乐殷南手下的工作人员。

严笑心砰砰直跳。

但对视那眼她就察觉到乐殷南不对劲,于是连忙跑下来。

果不其然,易感期。

乐殷南手上零星沾了点血,在她毫无意识的时候身边已经倒了三五个工作人员,口枷散乱一地,个个倒地呜咽不起。

方茁看到严笑出现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挤到严笑跟前催促道:“你惹出的烂摊子,赶紧收拾好。”

“自己戴上。”严笑将口枷踢到乐殷南面前。

乐殷南视野朦胧地看着她。

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底还有尚未退却的血丝,湿漉漉的,脆弱,蔫萎,又黏腻。

让人联想起被冰水打湿的衣襟,和汗液一同粘黏在肌肤上,散发着春夏之交独特的颓靡生机。

严笑觉得眼睛被汗渍挠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冒着被乐殷南扑倒的危险缓缓靠近,捡起口枷,举在她面前,一副商量的口吻:“乖,听话。”

听说易感期的Alpha对Omega信息素极其敏感,极度依赖。

如若被其标记过的Omega,更是能对相应的Alpha产生影响。

严笑甚至还听说过有的Alpha在易感期会听对Omega的命令言听计从,甚至不惜杀人。

但听说归听说,临到自己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多少还是怕的。

更何况……

严笑略微不安地看了眼方茁。

方茁一副环臂看好戏的姿态。

严笑有些心虚。

乐殷南易感期紊乱有她一半的责任。

……好吧,一大半。

乐殷南的信息素系统已经被她胡乱试药给破坏了。

易感期紊乱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告知乐殷南,甚至还反复在她耳边强调她没问题,这才让乐殷南放心地不带抑制剂。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乐殷南任由严笑将口枷戴上。

口枷钢铁制成,连着手链,封死失去理智Alpha的全部行动。

只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过于屈辱,寻常Alpha会带好抑制剂,即便不甚爆发,也会十分抗拒。

每次制服易感期的Alpha不亚于一场小型战役。

严笑轻而易举地取得了胜利。

还好乐殷南没出什么幺蛾子。

她暗自松了口气。

“乐殷南我来处理,麻烦你善后了。”严笑冲方茁叮嘱道。

毕竟是马场后台,引发的骚乱不算大。

安抚,封口,封锁消息,方茁做这些事轻车熟路。

“我有在控制。”

乐殷南被严笑扶起,清醒了些许,但思绪还是有些迟钝。

她确实在控制。

乐殷南迟钝地想着。

那个布匹商人根本没有间隙,药效一到边突袭了身边的人。

但她却忍了这么久。

而且只是拳脚相向,还没丧失理智到只剩撕咬的兽性。

乐殷南钝钝地趴在严笑肩上,下巴搁在她肩膀,声音沙哑。

“你怎么才来?”

严笑浑身触电般战栗。

她僵在原地,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在撒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