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畏惧死亡。

她也不在乎别人的生死。

她甚至不会认为自己值得善终。

但现在她指尖几乎将手心掐出血来。

乐殷南不该死。

至少不该因为她而死去。

徐柏杨把车开入城内。

乐殷南在京城内僻静的一间屋子里接受治疗。

“本来应该把她带去更僻静的远郊的，但当时情况太紧急，只能就近处理，后来她信息素失控，我们也不好搬了。”徐柏杨解释道。

严笑下了车，刚好对上从屋内诊断出来的秦兰。

严笑下意识地想避开她。

然而秦兰只是看了她一眼，眼里没有慈祥，也没有凌厉，只是很纯粹的医者神情：“你来了。”

不等严笑反应，她说：“你先去看看吧，我在别院等你探讨一下病情。”

严笑声音哽在喉咙里，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兰呵斥道：“快点！你千里迢迢赶回来不是为了看着她等死吧？”

她骤然想起之前离去时，秦兰送她的那句话：“老天爷赏赐你天赋是让你救人的，不是让你去害人的。”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严笑浑身发冷，就在这时，徐柏杨拍了一下她：“这是抑制剂。虽然可能不能管很长时间，但……”

“我不需要。”严笑闭了闭眼，她声音平静地说，“我已经不需要抑制剂了。”

徐柏杨还不知道在严笑身上发生了什么。

只见严笑已经推门进去了。

门外泄露了出一丝磅礴地信息素，哪怕经历过许多次，徐柏杨还是瞬间跪倒在地，头痛难捱。

这是低阶对高阶的Alpha的本能臣服。

在失控之下的压制更加明显。

与之相反的，严笑却觉得，很干净。

室内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没有多余的味道，只有淡淡的药香味。

她的眼眶瞬间湿了。

因为她甚至感觉到久违的信息素。

很淡，很清幽的咖啡香。

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的鼻端，不逼迫也不霸道，很温和，像是沙漠里久逢甘露的旅人，严笑控制不住地溢出生理性地的眼泪。

她看到床上的乐殷南。

无论是阿九，还是之前乐小将军，亦或者是后来造访西秦的那位乐使臣。

乐殷南或落魄，或阴鸷，或明朗，却从来都是强大的。

严笑的目光扫过乐殷南苍白的双颊，汗湿地发丝，干裂地嘴唇，忍不住想：

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虚弱呢？

然后她注意到她腹部的子弹伤口。

心脏，靠下，这个伤口她见过无数次。

之前阿萱提到的杂乱无章的信息瞬间串成一根绳子：

Omega。

忠心耿耿。

今年加入的南军。

突然刺杀，只针对乐殷南。

私怨。

那是江北围剿后幸存的Omega。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乐殷南留了她一线生机。

所以她也没有瞄准命脉。

但该还的仍然要还。

犯了错就该被惩罚。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跳在乐殷南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