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情绪大起大落。

她不断被人否定,但又不断接受旁人的注目和关切。

过了很久, 严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语气阴冷,充满不善:“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从来没有接受善意的人, 对待善意也是充满敌意的。

比起善良, 她们更擅长对付仇恨。

乐殷南突然明白她和严笑的不同在哪里了。

虽然她们都曾有过不幸的过去,但正是因为乐殷南从小都没有得到过关注, 所以她可以对任何事情都抱有幻想。

可严笑不是。

她小时候接受过来自太多亲近之人的恨意, 所以她对亲密关系慎之又慎,不惜仇视,羞辱, 操控一切试图亲近她的人。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

乐殷南深切地知道喜欢永远无法顺遂长久,所以她只会艳羡,求而不得。

而严笑根本不曾期盼被人喜欢,所以她永远抗拒善良,扭曲关爱, 像放飞的风筝, 牢牢地将它们缠在手腕, 哪怕风筝断线走远, 那条线也早已深入骨髓, 不肯放手。

乐殷南盯着严笑的眼睛,那双黑色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烈焰,像是被熔岩勾勒的黑色岩石,闪烁着愤怒的金边。

她的心仿佛也跟着皲裂了。

“不是。”

乐殷南回答得斩钉截铁。

“因为我为此犯过大错,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所以我不希望你走上我的老路。”

乐殷南痛苦开口:“如果你执意认为这是报复的话, 那么我无话可说。”

她感到自己又要被情绪带着牵扯起易感期。

“乐殷南,如果你现在不跟我走,那你就永远都不要来了。”严笑瞳仁里满是愤怒,似乎要将她自己吞噬,“不管你以后易感,发情,毒发身亡,无论你是如何渴望我,渴求我的信息素,恳请我的解药,你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严笑像头黑豹般死死盯着乐殷南,警惕又痛苦。

回答她的是乐殷南痛苦的沉默。

严笑脸上的笑一寸寸扬起,淬着冰棱般的寒意:“以后你易感期就等死吧。”

她放下狠话,转身负气而去。

而在原地,乐殷南足足等到严笑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她才沉默地取出一枚雨滴挂坠。

那是严笑耳边的另一只。

同时也是信息素的采集容器。

雨滴造型奇异,工艺精湛,严丝合缝不会泄露任何一缕信息素。

可乐殷南仍然能细细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缥缈茶香。

她的视线无比深沉。

那是她昨晚的真正目的。

在船上乐殷南就想循序渐进地戒掉严笑信息素对她造成的成瘾性。

但严笑一直不肯。

乐殷南之前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她知道了。

和毒药一样,这是约束。

强迫把“所有物”待在自己身边的束缚。

知道严笑“三点轮回”目的后,乐殷南想要摆脱严笑的愿望更加强烈。

口头劝说是无用的。

那么只能用别的方式。

为此她必须早做打算。

昨晚有意无意也好,将错就错也好,严笑以为她是来拿解药。

乐殷南的确拿的是“解药”。

只不过是趁严笑熟睡之后采集的信息素“解药”。

乐殷南眯着眼,将雨滴耳坠串起来挂在脖子上,从大门离开。

离开时梁道中问她:“你没和那个毒药师一起?闹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