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殷南眉头微微皱了皱,她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离开了。

她走回隔壁船舱,枕在双手上,睁着眼睛面前全是严笑执拗的模样。

乐殷南翻了个身,侧身面对墙壁,她甚至可以想象一墙之隔外严笑的表情。

她的表情一定是严肃的,应激的,充满痛苦的。

乐殷南讨厌同情。

更确切而言,曾经讨厌。

如今她想明白了,比起同情,她真正讨厌的是怜悯。

她只是想像严笑之前救她那样表达善意,乐殷南不明白为什么严笑比她还要敏感。

或许她知道原因。

无非就是严笑常挂在嘴边的关于AO的言辞。

但她还是无法认同。

严笑迟早会崩溃。

正如行刑场之后的她一样。

她感激严笑当时出手相救。

乐殷南十分清楚,如果当时严笑放任不管,她会直接死掉。

她自认有义务帮助严笑渡过难关。

却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和身份。

更何况严笑是那么坚决地拒绝了她。

无论是“不需要同情”。

还是打断了她屡次直白的示好。

于是所有的好心都变得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过头了就是傲慢。

二者有微妙的差别。

太少了没有效果,太过了又自我满足。

‘而且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去找骂?’

乐殷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在心里嘀咕。

‘严笑对她的厌恶还不明显吗?’

就在乐殷南自我唾弃的时候,她听到墙壁那头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船舱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对S级AO而言更是如此。

乐殷南听见严笑在隔壁的抱怨:“好吵。”

乐殷南僵直不动了。

过了好久,久到乐殷南以为严笑已经睡着,自己也陷入半梦半醒中的时候,一道惊雷劈下,她被严笑的尖叫吵醒了。

‘乐殷南你是不是傻?!’

重新敲响严笑房门的时候,乐殷南面无表情狠狠骂着自己。

尖叫声在乐殷南敲门的时候戛然而止。

严笑睡眠很浅,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看着乐殷南,咬牙切齿:“你最好有事找我。”

门开了一条小缝。

乐殷南敏锐地闻到一丝淡淡的咖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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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能睡得着?

乐殷南按捺住心中震撼,投诉道:“你做噩梦了,很吵。”

“这不可能。”严笑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但几乎是本能的矢口否认。

她的声音有些糯,像是被人塞了团棉花。

乐殷南面无表情:“我录了音,你要听吗?”

乐殷南新军出身,此次北上做好了偷偷潜入乐振北的房间的准备,这些军事随身设备准备得十分齐全。

严笑从昏沉中挤出一丝清明,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是变态吗?”

“知道你不会承认,留下证据罢了。”乐殷南说,“而且你之前偷拍过我照片,我们扯平了。”

严笑:“……”

她没好气地冲乐殷南质问:“你把我叫醒就是来投诉我做噩梦吵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