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门?口海风太大,林可萱那面色白得应该是受不住的。
慕瑛继续扶着林可萱进来,钟郝文扶着温崇归,他们坐下后,翠婶不敢坐,而是再跪到了林可萱面前,“太太,我对不起你。”
林可萱侧身避开,她不需要翠婶这样的忏悔,她连自?己?都无法原谅,如何能原谅当年参与了“谋害”小琳琅的人呢。
“我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怎么对我,这么对我的孩子!”林可萱瞪向翠婶,又?眼前一阵阵发黑地靠到还站她身后的慕瑛身上。
原名叫郭翠的翠婶在来慕家工作前,就是中年丧夫,独自?供养着一个还在念小学的儿子,林可萱在招人时,就是看她独自?抚养儿子不易,优先雇佣她来的。
郭翠之外,另一个保姆方芳是慕家旧人,几?代人都在为慕家工作,选用?两个保姆,其?实是要她们之间互相?监督。
“妈,”慕瑛一脸担心?地扶住林可萱,她的状态可比温崇归差多了,每天不是在发呆就是默默流泪,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她如此消耗。
慕瑛也做不到慕丞那样能哄着或强制林可萱吃饭和休息,只能一边着急,一边陪着。
“我没事,”林可萱很快又?缓过来,再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翠婶,“说,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郭翠跟着掉起眼泪,又?深吸口气,开始告诉林可萱,这些话在这些年的梦中,她不知说过多少次,现?在终于是能在梦之外的地方说了。
“……小姐周岁后,芳姨就奇怪起来,日常小姐的很多事情都不让我经手?了,经常让我早早回?家带儿子……”
郭翠一开始还以为是老太太和慕家老人的方芳是怜悯她,想让她更多些时间在自?家儿子身上。
但?郭翠到底知道?自?己?是来给林可萱工作的,偶尔早点儿回?家也就罢了,哪能天天早走,白拿一份工资什么都不干呢。
她到慕家工作的第二年就面临她儿子上初中的事情,儿子成绩一般,也不是本地户口,在她犹豫要不要把儿子送回?老家继续上学时,老太太找她来,说她那里可以帮忙。
当时郭翠还不知老太太为何对她这么好,只当自?己?是真的遇到难得的善人家,一番致谢后,就让儿子进了老太太帮忙安排的学校里。
那之后不久,郭翠就明显发现?慕老太太非常喜欢在没外人时,对小琳琅说奇奇怪怪的话,要求她更亲祖母而不是父母,让小琳琅学骂人。
小琳琅不太配合,老太太还会体罚她,当然,一开始是不严重的,就是不给喝水,强制她必须站着不动等。
小琳琅顶不住哭了时,老太太又?会像悔悟了那般,抱住小琳琅道?歉,言语里还提及,如果?小琳琅不原谅,老太太就要这么去对她最爱的妈妈。
小女孩儿能懂什么,当然是一次又?一次地被迫“原谅”她了。
郭翠想过要找林可萱或慕丞告发,但?从她欣然接受老太太的“好意”开始,就已经迟了,她儿子的前程就在老太太手?里。
且就老太太在人前慈善如菩萨的模样,她说出来怕是没几?人能信她。
郭翠对小琳琅太歉疚了,日常只能更精细地照顾她,还经常因此得到林可萱的感谢。
每当这时,郭翠就不敢去看小琳琅的眼睛,那双眼里似乎能看到她的可悲和卑劣。
郭翠寄希望于老太太能忌惮小琳琅随年岁增长,越来越口齿伶俐,逻辑清晰,不敢再做更过分的事情。
老太太也确实不再实行体罚和“道?歉”那套,而是以“考验”和玩耍的名义,将小琳琅带去各种?危险的地方玩。
只听?这些描述,林可萱就受不住地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