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里,心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眼睑下垂,第一次从上往下的角度俯视着导演,沉默了半晌,接过剧本。
“好啊,我先看看剧本,再决定要不要接。”
“好的好的,您先看,要是觉得哪儿不合适这都可以改。”导演松出一口气,只要她愿意,那就说明这部剧还有救,也说明自己还有救。
看到她还穿着先前那套劣质的厚重的戏服,导演面色微变,赶忙说道:“剧本您拿回去看就行,三天之内麻烦还请您给我个答复,我这边好安排对人物进行润色,这太阳大的,您穿这老多也谁不舒服,要不您换了衣服先回去?”
直到站在片场门口,俞笙还是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个多小时前,她还是片场人人见了都能随便踹一脚的杂种野狗,但一个多小时后现在的她依旧是一条狗,不过只是一个人的专属狗,是旁人打狗都要看主人的爱宠。
“俞笙!”一道焦急带着质问的尖锐声音划破空气传来,余蝶隔着老远就吼叫着她的名字,怒气冲冲地跑过来。
收起眼底的那抹不明意味的晦涩神情,俞笙深吸口气,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疾风骤雨。
余蝶炮弹似的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当中就要扯开她的衣服,被俞笙牢牢抓住了手腕,不能再放肆下去。
饶是如此,仍旧被她看到了肩胛骨处被铆钉划出来的红痕,她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地质问道:“是那个女人,对不对!她又来找你了?!在哪儿,她在哪儿,我要……”
余蝶的情绪明显不对劲,犹如一条龇狗一般狠狠龇着牙,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咕哝咕哝的声响。
“别闹!”俞笙相识已经习惯了,背包里摸出来一顶鸭舌帽扣在她的脑袋上,同时也遮盖住了她因发疯扭曲的五官和狰狞的表情。
她抓着余蝶的手,强硬地将人拽紧了旁边一条小巷子里。
“你生气了吗?”余蝶激荡的情绪渐渐恢复正常,对上俞笙一双过度冷淡的眼眸,余蝶就像是做错了事乖乖挨训的小孩子,她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别生气嘛,我不是故意不听话跑出来的,我就是、就是……”
大约是想起电话里那个令人讨厌的声音,余蝶茫然的眼眸重新燃起一簇怒火,眼看着暴虐又要节节攀升,但俞笙一记冷眼看过来,宛若从头到脚泼了一瓢冷水,彻底熄灭。
她摇晃着俞笙的胳膊,委屈巴巴地说道:“我不喜欢她,我真的很不喜欢她,姐姐,你不要再跟她见面了,好不好,我会乖乖吃药的。”
自从劳教所里出来之后,余蝶就很少再叫她姐姐了。
看着面前这个一言不合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般,龇牙咧嘴恨不得咬死所有人的妹妹,俞笙甚至已经快想不起来小时候那个扎着马尾,吃着糖果,冲着自己甜甜地笑的妹妹是什么模样了。
久违的一声姐姐勉强勾起了几帧回忆的碎片,她盯着余蝶看了半晌,低声道:“她是我的老板,不可能不见面的。”
眼底划过一抹阴郁,余蝶嘴角迅速垮了下来。
她哭喊着:“老板?老板会接你的电话,还会发出那种、那种不要脸的声音?俞笙,你喜欢她是不是,你不要我了,你嫌我麻烦,觉得我是个累赘,终于想要扔掉我了是不是?”
要是能扔掉就好了,只可惜……不能啊。
曾几何时,俞笙也是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有勤劳的父亲,贤惠的母亲,还有可爱的妹妹。
只可惜,一切美好在她十二岁那年戛然而止。
父亲因投资失败,欠下了数百万的巨款,母亲被上门来要款的高利贷□□后羞愤自杀,父亲因过度自责终日酗酒,最后衍生为家暴。
妹妹从小身体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