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肚子饿得快要烧起来,抓着钢管的双手慢慢失去知觉。

他隐隐约约明白他要被活埋在这里了。

他再也见不到爸妈,更帮不了庄青楠。

他就是个绣花枕头,什么都学不会,什么都做不好。

林昭做了个美梦。

梦里,他回到了上小学的时候,每天放学雷打不动地往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跑一趟,用零花钱买包珍珠糖。

撕开包装袋,一颗颗珍珠一样莹白滚圆的糖果便滚到手心,慢点儿化开的话,足够吃一整天。

林昭正捧着珍珠,伸长舌头贪婪地舔舐着,糖果忽然变成一只白皙的手。

他顺着惯性亲吻手心交错的掌纹,慢慢抬起眼皮,撞上庄青楠含泪的眼睛。

林昭打了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嘈杂的人声灌进耳朵,他呆呆地看着那些平时总是麻木冷漠的脸出现在面前,觉得说不出的亲切。

他们身上系着绳子,顺着好不容易打通的临时通道下来,大声地抱怨着老板的黑心,单手抄起他,像拎一只小鸡仔,带他重见天日。

林昭听到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在煤矿出事当天,刘平就被掉落的石块砸死,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

好消息是,老板见势不妙,打算携款逃跑,被十来个身强力壮的工人拦住,吐了不少钱出来。

他们请德高望重的老师傅出面主持大局,该抚恤的抚恤,该赔偿的赔偿。

做为受害者之一,林昭连工资带赔偿,总共拿到三千五百块钱。

林昭好像把魂魄丢在了煤矿底下,恍恍惚惚地接过现金,看了眼刘平的遗体,分给歪嘴叔四百块钱,说是给弟弟妹妹的红包,紧接着马不停蹄地往外走。

“阿昭,你去哪儿?”歪嘴叔放心不下,抬脚追上他,“我们打算换一家正规点儿的煤矿,钱多钱少都是次要的,关键得安全。你跟我们一起吗?”稳定吃肉/①/0.98①四九8.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