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诗怎么不带上我们六殿下?莫不是怕殿下抢了你们的风头?”他说着看向主位的唐棠,笑了:“丞相大人您说呢?”

不等唐棠说话,在场的众位学子便生气了,有人语带怒意。

“宁承允,你什么意思?”

这工部侍郎的儿子是官宦子弟中最纨绔的,他爹至今没升官,也有他的一份原因在里面。

他一脸无辜:“我说什么了?你们至于跳脚么?不过和你们比……”他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要是殿下和你们比,那可就太欺负人了,都说唐相是神童,巧了,我们六殿下也是,不如二人比较一番,也让我们几个开开眼。”

这回连仲子瑜都嘴角抽动,心道你哪来的勇气?他忍下心中的不快,笑呵呵的起身打圆场。

“宁公子说笑了,唐相是长辈,哪能陪着我们小辈胡闹。再说让唐相与六皇子比,那多胜之不武,还是算了,算了吧。”

他是主人家,只能出来打圆场,但连嘉运却不领他的情,在他看来不就是比做诗么,要是文章就算了,可做诗,唐元思怎么可能比得过他。

他眉眼有些傲气,却娇憨的不叫人讨厌:“是啊,丞相长了我十多个年岁,我自然比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总拿我的诗词,和丞相的比较,太抬举我了……”

未了,他又佯装失言:“瞧我,说这些干什么。随口一说,还请丞相勿怪。不过本殿下还是想和唐相,好好讨教一番的。”

众人听着都有些尴尬,心想丞相明年便而立了,这六皇子确实……到明年还不用加冠呢。

唐棠却始终面带浅笑,却暗中给主角受记上一笔,温温和和的说:“好,那六殿下先来。”

连嘉运撑着桌子站起来,他学了那么多关于雪的诗,自然是胸有成竹的,就算不是他所做又何妨?他念出来了那就是他的。

后花园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连嘉运,连嘉运胸有成竹的张嘴,诗词到嘴边忽然卡住。

他皱了皱眉,在脑海里回想一圈,惊悚发现他竟然想不起来任何关于“雪”的诗词!

他停顿的时间有些长,学子们面面相觑。这宴会诗会上做诗词,讲究的就是一个才思敏捷,六皇子停了这么久,好也算差了。

一炷香慢悠悠过去,连嘉运还没做出诗,连脸色都有些发白,宁承允也有些着急,压低声音问他:“六殿下,您怎么了这是?”

他低声问完,又出声给连嘉运找借口:“这雪的诗词没什么新意,不然这样,换一个题?”

唐棠落坐在席上,温柔眉眼微弯:“既然如此,那便换一个。不过为了避嫌,还是叫仲小公子出一题吧。”

仲子瑜被丞相点名,受宠若惊的起身,思考片刻,出了一题。

“过了冬就是春,那便以春意景色为题。”

众学习想了想,也觉得好。他们又看向站起来的连嘉运。

今日虽然不冷,却也是冬天。连嘉运在众人的目光下汗湿了脊背,喉咙滚动,却说不出话。

这下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了,唐棠淡定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茶水,体贴的道:“想必六殿下今日身体不适,无妨,那便本官先来。”

只见丞相放下水杯,润了水的淡色唇瓣微张,念了一首平仄工整,韵部极佳的诗词。

不过等他念完以后,在座的众位学子面色更加古怪了,犹犹豫豫的想说些什么。连嘉运没发现,直接低着头闷声坐了回去,他那些狐朋狗友也看不明白。

过了几秒,还是无人出声。

唐棠沉吟片刻,又念了一首,也是好的。笑吟吟的问:“六殿下,臣这几首诗如何?”

连嘉运心中憋屈,恨死了耀武扬威的唐棠,敷衍:“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