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累得受不了，却迟迟醒不来。裴玉如同分裂出新的意识，以第三视角，看到自己和梁靖森昨晚闹到后半夜的全过程，她给他肩膀都咬破了，宽阔冷白的背部都是她抓出的猩红指甲印，但他一点不生气，那张绷紧得隐隐发颤的冷峻面庞，低头埋在她胸前。

想着，裴玉感觉置身火炉，感觉屋里好热好热。

她努力想睁眼，纤长垂覆的眼睫微微颤动，终于能掀起眼皮。她先看到来不及挂上窗帘的窗户，天才蒙蒙亮，她好像并没有睡多久。

“醒了就起来。”

男人低哑的嗓音吓得她身子一蜷。

裴玉脑中怔了片刻，怯怯抬眼。室内不够明亮，但与她赤肤相对的男人是谁，够她看得一清二楚，慌张和羞涩交织，让她瞬间俯低身子，抬手挡住了眼睛。

被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压在胸口小半夜，梁靖森眉间见得冷躁，他刚想抬手推她到床上，就看到她白皙脖颈上遍布的咬痕，都是他昨晚失控时做的孽，现在还红着。伸出去的手蜷回，他把手揽在她腰后，没有动，却带来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裴玉全身肌肉都绷紧，睫毛垂顺地垂着，不肯睁眼：“我昨晚……我酒品不太好……”

他胸前也是她弄出来的印子，很多。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

裴玉感觉到尴尬，双手蜷在胸前，微微支起身子，从他身上下去。她缩到一边被子里，侧身不敢看他：“这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睡了一下，而已。”

他不说话，她就会胡思乱想。

身后响起男人窸窣穿衣服的声音。

裴玉的心越来越凉，她捂着钝痛跳动的心口，声音紧绷：“你也不用为难要负责任，现在这个年代，食色男女，约个帅哥也不是女的吃亏，大家很平等……”

随意套上裤子的梁靖森走到她面前。

她瞬间闭嘴。

梁靖森抬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逼她仰头对视。她眼睫止不住颤，就对上他黑沉的眸子，心头猛地一坠。

“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