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在办运动会,校医室格外清静,他把裴玉放在床上,和校医说明情况。校医就让他把她扶起来,想先喂点水。可裴玉没有意识,一滴水都喂不进去,无论他多么耐心地压着瓶口往里送,都会顺着嘴角淌下,打湿了胸口的柔软布料,洇出一片水痕。
梁靖森耐心不多,就听校医暗示:“反正是你女朋友,你可以换个直接点的方式。”
“……”
梁靖森耳边回响程嘉定那句话。
用嘴喂。
见他没动,校医猜测两人关系还不亲近,改口道,“打点葡萄糖吧。”
梁靖森拿纸巾给裴玉擦嘴。
凑得近了,他闻到她齿间漫出的草莓味,是程嘉定给她的糖,现在融化出甜腻的气息。
裴玉感觉眼前黑一片白一片,头沉得很,缓和许久,沉重的眼皮才缓缓张开。就见往日拒她千里之外的男人此刻坐在她床前,他没看手机,也没闭眼休息,幽深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
腾地一下,她浑身都热了。
“我……我怎么了?”
她感觉记忆断片,什么都想不起来。
梁靖森淡声道:“低血糖。”
闻言,裴玉眉心一紧,有点不信,因为她早上吃了饭。虽然害怕影响跑步状态,她控制了食量,但也不至于严重到晕倒。
“真的吗?”
梁靖森精准捕捉到她眼神中的怀疑,唇角轻慢扯了扯:“不然?我给你下药?”
“……”
裴玉面色一赧,默声了。
躺在床上,轻薄的刘海凌乱散在额头,有点痒,她抬手想理一理,扎着输液针头的手背袭来一阵刺痛,药管倏地回出一截血来。
梁靖森低呵:“手!”
裴玉疼得皱眉嘤咛,才知道自己在输液,把手放下缓了缓,眼眶都逼出可怜的水汽:“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在输液……”
梁靖森没说话。
裴玉委屈地瘪瘪嘴,就尝到嘴里还没消散的怪味道,眼神疑惑:“你给我吃什么了?”
空气都似凝固,一点声音没有。
许久,响起梁靖森清冷的声线:“给你喂了砒霜。”
“……”
裴玉瞬间抬起空闲的那只手,用手背擦擦嘴,看他眼神防备,好像他趁她不清醒做了冒犯之事。这简直是羞辱,梁靖森起身,睥睨眼神居高临下,毫不客气:“知道自己晕倒后有多沉吗?”
“……”
裴玉小声辩驳:“我不沉,抱不起来就是你不行……”
梁靖森忽地低笑出声:“说什么?”
他脸上有笑,但俯身撑在床边,压下来的阴影将裴玉彻底笼罩在病床上,充满强硬的压迫感。裴玉怔神,心中紧张,他喉间滚出的笑音裹着冰碴,指尖骤然捏住她下巴尖:“医生让我用嘴给你喂水,你猜我喂没喂?”
泛着凉意的拇指重重捻过她绷直的唇角,很快蹭出稠艳的红意。
裴玉心脏跳太快,快震破胸腔,雪白的喉管阵阵收缩,都听到自己咽唾沫的声音。
“你……”
她看他眼神镀上暧昧。
梁靖森忽地松开手起身。
裴玉急切的眼神跟他而去,只看到他侧身的背影。她紧张时攥紧的拳头还没松开,心跳咚咚,听他漫不经心地说道,“糖也是我用嘴喂的。”
“……”
医务室特别安静,只有裴玉狂乱的心跳声。
梁靖森转身,清冷镜片后的眸光扫过她涨红的脸:“你昨晚是不是没睡觉?”
“!”
裴玉慌张摇头否认。
就见梁靖森单手插进裤袋,慢条斯理地掸了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