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这种由内心深处涌上的兴奋感,是相亲遇见多少人都无法给予她的。她的心理防线,好像只有在面对梁靖森时,是完全打开的,是容许他肆意进来的。

昨晚洗的衣服已经干了,裴玉换上。

她出去找梁靖森,对方正在餐厅吃饭,眼神示意她:“吃点东西再走,来得及。”

桌上又是一顿丰盛的早餐,有中式有西式,种类还不少,营养也是顶级的。裴玉唏嘘,这些东西随意挑出点什么,都比她每天赶早随便糊弄的饼干面包要美味。

她突然有点想吃,把包放在旁边椅子上。

就和他面对面坐下。

席间,裴玉安静喝着粥,明明心里从昨晚就好奇了,却还装着不经意:“你什么时候雇的阿姨?很多年了吗?”

梁靖森简单回复:“没多久。”

裴玉咬了口小笼包,停顿几秒,又问:“那你以前吃饭是自己做吗?还是在外面吃?”

梁靖森突然抬眼。

裴玉原本偷偷打量,倏地被发现,躲闪不及,眼神露出慌张:“怎……怎么了?”

就见斯文冷峻的男人唇角轻扯:“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特意为了你才找的住家阿姨?”

像被踩中心事,裴玉怔了片刻,脸颊紧跟一热:“我才没有!我还没那么厚脸皮……”

“但我确实是为了照顾好你才找的。”

梁靖森冷不丁地说实话,让裴玉脸上的羞愤都来不及缓解,她唯恐自己被他糊弄再露尴尬,眼神幽怨着:“撒谎,谁信啊……”

“信不信不重要。”

梁靖森轻笑着:“她以后都住对面,你的一日三餐都由她负责。”

裴玉:“……”

但这不是她家啊!

她又不会天天过来。

“你别乱说。”她突然正经起来,低头拨弄碗里的米粥,心里实则已经慌了:“你雇佣的人,自然是照顾你。”

梁靖森将她的躲闪和羞赧尽收眼底,没再说了。

席间,两人没再出声。

去公司的路上,裴玉犹豫了几秒,还是硬着头皮讲明:“我今天可能要加班,你……你不用接我,我自己回家。”

回她的家。

梁靖森没逼迫,淡淡嗯声。

以为讲明,岂料,裴玉晚上在公司加班到八点半,赶去医院看妈妈,就在病房和梁靖森碰上。他现在到医院探病的频率,已经比她和裴润还要高,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孩子?!

孟知最近被梁靖森哄得不成样子,就像互联网上神经兮兮的某种人,把儿子的好吹嘘过后长篇大论地分享出来,其口吻之傲慢,好像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哪位女性能与之相配,谁和他在一起都是占了大便宜。

裴玉听得耳朵起茧子,但孟知不明说,她就装听不懂,也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和梁靖森有多熟,扭头就打开笔记本,做起公司的事。

孟知说她没礼貌,梁靖森每次都说没关系。

这种为她开脱的大度,更加让孟知觉得,他于裴玉,是完完全全的偏宠。想必假以时日,这桩亲事准能成。这般想,她也不觉得裴玉惹她生气了。

没待一会,梁靖森要走,孟知下不了床,让裴玉去送客。推辞不掉,裴玉装出一副好烦好不想去的样子,出去送他。

但病房门一关上,她脸上的厌腻一扫而空,只剩无奈:“不知道的,以为你才是我妈儿子呢。”

梁靖森看着她,眸色深沉:“一个女婿半个儿,很正常。”

“咳……”

裴玉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一瞬咳红了脸,扭过头去:“你……你现在北方话说得真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