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事得有一半归咎在那个冒失的年轻人身上。一直在公园里跑来跑去, 着急忙慌的;没过一会儿, 又拿着手机到处拍来照去, 一看就不正常的样子。
明明那么僻静的地方, 明明也没看到啥人。几块鹅卵石忽然就沿着湖滩滚下来, 啪啪落到水里,连刚聚起的鱼儿都惊了。
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却总叫人觉得古怪。
刚找好新位置, 那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又来了, 还在拿着手机到处拍。
老张本来不打算理他, 那年轻人看他一眼,却像是想到什么似地, 猛地靠过来, 看看自己,又看看他脚边空荡的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钓鱼佬的尊严瞬间感到了刺痛,那年轻人却主动拉下了口罩, 笑眯眯地和他搭话, 问他在刚才的钓点好好的, 怎么突然想到换位置了。
老张看得莫名其妙,想想还是没多管,自顾自地从头打窝。谁想没过多久,又听一声惊呼从不远处传过来:
老张听得傻眼,抬头一看,发现那人指的好像就是自己先前在的地方,登觉不对,赶紧赶了过去,正见两个年轻人摔打在湖滩上,其中一个,正是不久前向他搭话的那个!
“喂!”正义的老张顿时看不下去了,提着空桶就要冲过去,不想下一秒,却见到脸上带血的那人眨了眨眼,倒抽口气,如梦初醒似地“啊”了一声。
紧跟着,方才还将人死命按在地上的年轻人,竟也就这么松手站了起来,甚至还将地上那个也一并扶起,很担心似地拍拍对方的脸颊:
老张:“……”
不是,等等,这又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这里有点……小问题,我怕他乱来,刚才一直在找他……”
他说着,暗示性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语气相当诚恳。
……看他身后那人的呆滞模样,还真挺有说服力。
又有热心群众质疑:“那怎么还见血了呢?”
林苍苍总不好说那是自己专门带着特意往人脸上抹的,只好当场用手揩掉以证清白:
“没事没事,不知在哪儿蹭到的,看着像血而已,不碍事……”
血迹被轻松擦掉。说服力加倍。热心群众终于散了,该钓鱼钓鱼该跳舞跳舞,剩下湖滩上的两人,一个掺着另一个,慢吞吞地往大门的方向走。
“嘿,感觉怎么样?还清醒吗?”他压低声音,边说话边观察着面前男人的神情,不断晃着他的肩膀,“认得我吗?能记得自己是谁吗?乔灯志?”
好点的,可能只是精神不济,意识昏沉;就怕遇到极端的情况,一不小心失忆什么的,那就真的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