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鹦也没多说什么,笑了笑,去他对面落座。

一顿饭吃得如芒刺背。

而在面对黎鸣时,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又是从贫瘠的记忆里随便找出一件事挡枪。

然后他说要离开。

说,可以顺便送黎鹦回去。

在沙发上坐着胡乱指导黎朔写作业的人就抬起头,嗓音很甜:“好呀。”

“……你的身体,有没有事?”

“啊,叔叔,你在问我吗?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呢?”

逼仄的车厢前排,周聿安动作迟缓地发动汽车,忽视她话里的言外之意:“所以你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呀。”黎鹦亲亲密密地往他的方向凑近了些,好像认真思考了一下:“很舒服哦,叔叔,你很厉害。”

周聿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降慢车速,小心注意着周围的车流,梦游一般开口:“我会……负责的,如果你愿意……”

“负责?”他的话没说完,被黎鹦疑惑的发问堵住。

周聿安竭力压下心头的惶惑:“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拜托不要……

不要又是谎言。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重要吗?”

果然。

周聿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突然极轻地用气音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笑自己。

黎鹦觉得他奇怪,明明是受到强迫的一方,居然还想着照顾始作俑者的情绪。

但这也不影响她继续刺激他的神智:“叔叔,你说的负责是哪种负责?是要和我谈恋爱……还是说,只是发展成随时都可以上床做爱的关系?”

滋啦

黑色轿车在路边急刹,刚消下去没多久的钝痛又从颅顶卷土重来,好像一把巨锤落下,将钢针猛地刺进他的眉心。

他痛苦地将额头靠在方向盘中央:“……别说这种话。”

黎鹦有些吓到,迷茫地看着周聿安,犹豫过后,还是靠过去,将手心贴上他的脸颊,触到一手滚烫热意。

“叔叔,你发烧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烧起来的,但是他全程都表现得没有任何问题,除了面色略显疲倦苍白之外,没有丝毫生病的迹象。

“去医院吧?”

她可不想周聿安死在这儿。

“不用……”缓过神后,他抬起头,抿唇小心地将车在路边空着的黄色分割线内停稳,“你和我去一个地方,很近,我们走过去……”

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在烧着,咔哒解了安全带,就下车绕到另一边,开了副驾驶的门,让黎鹦下来,然后颇有些我行我素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手指皮肤粗砺,滚烫地贴着她的腕骨。

黎鹦皱眉:“去哪儿?”

周聿安不说话。

黎鹦往周围看了一圈,已经到了紫荆街道,附近没有警局和派出所,离得近的,倒是有……

“你要带我去做心理咨询?”

拉着她往前走的人脚步一滞。

黎鹦借势挣开他的指骨:“我不去。”

周聿安转身看她,眼睑垂下,眉目尽是疲色:“你需要和我去,黎鹦……”

“这样根本没有意义,我不会去的,就算你强行拉我过去,我也不会配合。”

无声对峙。

寒凉的冷风灌进领口,卷走皮肤上所剩无几的温度,刀割一样刮过颈骨。

周聿安先败下阵来,妥协:“你要怎样才肯同意?”

黎鹦本想说,不管怎样都不可能。

但是周聿安沉着肩,几乎是以一个商量祈求的姿态发问,一米八几的人在寒风中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