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指揪住周聿安的外套下摆,好像无意识一样将那块布料揉皱,语气带上些无助:“叔叔,我还是感觉好害怕,我能不能……不回学校?”
周聿安看见她雾蒙蒙的眸子望过来:“我想去你家……可以吗?”
*
“想吃点什么?番茄鸡蛋面可以吗?”
黎鹦在沙发上坐下,周聿安随手捞起堆在角落的鲨鱼抱枕,塞进她怀里,问出这句话。
指尖触到塞满了棉花柔软的鲨鱼背,黎鹦乖乖地把它抱住,然后点头:“好。”
浅蓝色的玩偶被洗得干净发白,很明显能看出有些年头了,黎鹦和它圆润清澈的眼睛对视,本来还疑惑为什么周聿安家会有这样的东西,终于想起来这是自己小时候的玩具。
她只记得妈妈说家里的很多旧物都拜托周聿安处理了,所以他没有丢掉,而是洗干净了放在自己家吗?
黎鹦靠进绵软的沙发靠背,把脸贴到小鲨鱼白软的肚皮上,看着厨房里脱下外套挽起袖口的人正一丝不苟地往锅内打了两个蛋。
油花滋啦往上。
黎鹦越来越觉得他奇怪。
他不应该……很讨厌她才对吗?
吃过饭,简单收拾过后,墙上挂着的方形木框时钟走针指向十二点,已经是深夜。
周聿安家是简单古朴的装修,暖灯打在深色木制家具上,烘出一阵暖气。
他就在灯光下轻轻拉着黎鹦的手腕,看清了她小臂上的淤伤,紫红的痕迹扩开了一大片,在白皙的皮肤上看着有几分触目惊心。
往上揉药油的时候,黎鹦嘶了一声,腕骨在他手掌里条件反射般地转动想躲。
周聿安用了点力握住她,拇指指腹贴着手腕内侧皮肤安抚性地摩挲,垂着眼仔细地给伤处上药,“忍一下。”
“好痛啊……”
“多上药才会好得快。”
带着薄茧的手掌温热,轻柔地在淤伤处打转按摩,最开始的痛消去后,黎鹦能感觉到自那处皮肤传过来的微麻痒意。
周聿安将药油揉开了,放开对黎鹦的桎梏,目光却一瞬落到自己刚刚拉过的位置,腕骨内侧,猩红的线条张扬地盘踞在埋着青色血管的皮肤上。
线条带有尖锐的起伏,形状类似于电极波动,又有点像心率图。
“这是什么?”
“啊……”黎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纹身,好像是高一的时候纹的了。”
算不上什么大事,周聿安收起心底异样的情绪,嗯了一声后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还是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要做很出格的事情。”壹⑴037汣;6吧21更多
他说完后起身去洗手,转移话题叮嘱她:“回学校后自己也要记得多涂药。”
黎鹦感觉到药油在空气中泛着凉,然后缓慢地干透,她只是垂眸盯着手腕处的纹身,漠然地想这也算出格吗?
但她没把这句话问出口,安静地才捋下袖子后朝洗手池的方向问了一句:“明天是周六,可以不着急回学校,我不能多在这儿留几天吗?”
水龙头被拧上,周聿安取下帕子擦手,微顿几秒后才开口:“可以。”
周聿安家还有黎鹦的卧室。
这个房子他买得比较早,是简单的三室一厅的布局,初中的时候,黎鹦经常会来他家住,卧室就在主卧的一墙之隔。
周聿安从储物柜里找出干净柔软的毛绒被褥铺在已经有了一床白色薄被的床上,问她够不够,会不会觉得冷。
黎鹦看了眼那毛绒绒暖烘烘的床褥,微妙地一噎后开口:“感觉……有点热,不用这么厚吧。”
“这个季节很容易感冒。”周聿安没有理会她的言外之意,铺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