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
沈老将军拍拍他肩膀,惊觉掌心下的骨头硌得生疼,
“从今日起你叫沈忠,忠义的忠。”
他转头对站在一旁的沈明澜道,
“带他们去洗刷干净,先喝三天米油养胃。
这些孩子饿得太久,贸然吃硬食会伤身。”
“是!”
休养了一夜流民们,第二日被接进大宅时都愣住了。
五进三院的宅子光院子就比寻常富户的堂屋大,更别说沿着游廊一溜排开的十二间绣房。
大家伙看着能映出人影的青砖地,愣是不敢下脚。
“各位别站着,快进来看看。”
温若水一袭月白襦裙站在台阶上,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笑得温婉,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大伙的家了。”
人群里有个胆大的孩子突然喊道,
“这宅子比县太爷的府邸还气派,我们这些人哪配住啊!”
“阿毛!”他娘慌忙去捂他的嘴。
温若水却笑出了声,
“宅子再大,没人住也是空的。”
她转身推开描金大门,“都随我来。”
穿过三重院落,眼前豁然开朗,众人越发惊叹。
最后一进院子里,崭新的学堂已经建好,
特意建在宅子东南角,推开雕花木门,二十张崭新的柏木书案整齐排列,每张桌上都摆着笔墨纸砚。
窗边紫檀木架子上,各类典籍按经史子集分类摆放。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劝学图》,竟是当朝翰林的手笔。
十几个小丫鬟正在往廊下挂艾草香包,见人来齐刷刷行礼,
“这...这一个月得多少银子啊...”
年纪最大的男孩柱子死死掐着自己大腿,生怕是在做梦。
管家捋着胡须笑道:“主子说了,凡在此读书的,束脩全免,笔墨纸砚全由沈家资助。
学堂卯时开课,绣房巳时上工。
孩子们每日有牛乳喝,女工们月钱按件计算。”
人群轰地炸开锅。
刘铁匠的妻子突然冲出来跪下:“小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这一跪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三十多个流民齐刷刷跪成一片。
温若水慌忙去扶:“快起来,这可使不得!”
她手忙脚乱的样子逗笑了几个孩子,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温若水趁机道。
学成后,愿意考功名的,沈家资助盘缠;
想学算账的,可以去沈家商铺;
女孩子们若喜欢刺绣,绣房永远缺人手。”
曾经做过账房先生的周老头颤巍巍数着房舍,突然老泪纵横。
“老朽活了六十载,没见过这样的事。
流民与平民同窗而读,小姐就不怕...”
“怕什么?”
温若水递过帕子,
“读书明理,做工养家,天经地义。
张先生若愿意,就请您继续坐馆教书,月钱翻倍。”
她话音刚落,一个穿灰色衣裳的小姑娘怯生生问,
“我...我也能学绣花吗?”
“当然可以。”
温若水蹲下身与她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