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领头的过来。”

那缺了门牙的老乞丐佝偻着蹭过来，浑浊的眼珠在见到薛灵芸时倏地一亮，

“小姐可是要小的们……‘传话’？”

他搓着黑黢黢的手，喉咙里滚出嘶哑的笑。

叮当几声脆响，薛灵芸将一把金豆子倒进他掌心，

“听说温家少爷断腿那日，有人瞧见薛二房的马车在醉仙楼晃悠？”

老赵熟练地将金瓜子塞进裤腰破洞，

“只是……若官府追究起来？”

“你只管说是‘听醉汉嚼舌’。”

薛灵芸转身时裙摆扫过青苔，语气轻飘飘的，

“乞丐的话，谁当真呢？”

待主仆二人身影消失，老赵冲糖水铺啐了一口，转头对乞丐们吆喝，

“都听见了？

今晚就去薛家后巷唱戏！

第124章 薛二房委屈

次日正午，糖水铺子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三个乞丐捧着破碗，唱戏似的你一言我一语。

“听说没？”

他故意扯着嗓子，

“前儿撞断温公子腿的那马车，帘子底下缀着薛家的名儿呢！”

“哎哟！”

卖糖水的王婆子立刻丢了蒲扇凑过来，胖脸上堆满八卦的兴奋，

“不能吧？

薛二少爷不是温公子未来连襟？

这要是真的，岂不是要毁自家妹妹的姻缘？”

她嗓门大，引得更多人竖起了耳朵。

“呸！”

一旁的老赵啐出口里的枣核，黝黑的脸皱成老树皮，

“要我说啊，定是薛二公子记恨温少爷升官发财！

你们想想，温小公子前脚得了军中的缺，后脚就出这事，哪有这么巧？”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

消息像长了翅膀，未时刚到就传进了薛府。

薛府，二房院落。

“啪！”

第三套青花瓷茶具在地上粉身碎骨，薛明德额角青筋暴起，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小厮。

“去查！”

他揪住小厮衣领，“看谁造的谣。”

“少爷明鉴！”小厮阿福磕头如捣蒜，

“是西市三个要饭的，他们见人就说，如今怕是半个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混账东西！”

薛明德抓起案上书籍砸向跪地的小厮，

“去把那些散播谣言的贱民的舌头都割了！

不，直接打死扔乱葬岗！”

小厮阿福连滚带爬地退下，却不敢喊疼。

他跟在少爷身边五年，心里明镜似的，

公子这反应，倒像是坐实了传言。

待屋里只剩自己，薛明德突然觉得双腿发软，跌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

他的手不自觉地发抖，眼前浮现出沈青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我明明...明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