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霜跨过门槛时，

皇帝正对着奏折皱眉。

萧砚舟站在龙案旁，指尖点着地图上标注的难民聚集处，

“.....西郊粥棚每日耗米八十石，若按这个数算......”

“臣女参见陛下。”

清亮的声音在御书房响起时，两人闻声同时抬头。

皇帝皱眉：“沈爱卿，朕没记错的话，今日并非大朝会。”

“陛下明鉴。”

沈青霜直起身，杏眼明亮，

”臣昨日刚给家兄写完家书，想起难民一事，特来请命。”

萧砚舟轻一声：“沈将军消息倒是灵通。”

沈青霜这才注意到殿中还有他人，转头看见萧砚舟，

眉头轻挑：“萧大人也在啊。”

“沈爱卿要替朕解忧？”

皇帝终于放下朱笔，声音里带着三分诧异七分玩味。

“正是。”沈青霜叩首，

“城外三千难民嗷嗷待哺，臣愿购粮赈灾。”

萧砚舟突然轻笑出声，

沈青霜不用抬头都知道，

这人此刻定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讨厌模样。

“陛下，”萧砚舟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子，“臣家中米铺尚有存粮，足够三千人食。”

“谁要你萧家施舍！”

沈青霜猛地抬头，正撞进皇帝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慌忙又垂下眼帘，

“臣...臣是说，朝廷采买该当公允。

另外臣打算准备十万石献给陛下。”

“噗”

皇帝一口茶喷了出来，“多少？”

萧砚舟眼中精光一闪：“沈将军好大的手笔。”

“萧大人说笑了。”

她突然展颜一笑，

萧砚舟看着她那自信的样子疑惑。

“将军可知如今市面粮价？

因北疆战事，江南漕运受阻，再加上大旱之灾，

一石米已涨至三两银子。”

“不就是银子么！”

沈青霜从腰间扯下令牌拍在案上，

“能为陛下效劳是臣的福分！”

御书房霎时静得能听见熏香燃烧的细响。

皇帝指尖在龙案上敲出轻响，忽然转头对萧砚舟道：“萧卿觉得呢？”

“沈将军巾帼不让须眉，臣自然乐见其成。”

他说着还朝她方向略一欠身，

沈青霜愣在原地。

她原以为会遭到推拒，连反驳的说辞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对方答应得如此痛快。

正迟疑间，忽听皇帝悠悠道：“沈家上月才订了千副铠甲，想必...”

“陛下放心！”她立刻被激起了好胜心，

“沈家再不济，也不至于连几万石米都买不起！”

“既然将军执意要买。”

皇帝拖长声调，萧砚舟仿佛看见他龙袍下藏着的狐狸尾巴，“准了。”

这沈家丫头怕不是个傻的？

“谢陛下！”沈青霜已经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