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巧妙，既全了他的面子，又暗暗送了个人情。

谢凛何等精明，自然听出来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重新打量起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温若水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背影娉婷，步履从容，丝毫不显狼狈，

可那双大眼睛搐满了泪水，生生地忍到出了军营才落下。

.......

校场上数百士兵眼巴巴望着，有人小声嘀咕：“谢将军也太不近人情了...”

“就是，人家嫂子大老远送吃的...”

“那包子闻着挺香...”

议论声虽小，却逃不过谢凛的耳朵。

他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全体都有！

加练两个时辰！

我看你们是太闲了！”

士兵们哀嚎一片，却不敢违抗，只得继续操练。

谢凛亲自监督，背着手在校场上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日头西斜时，校场上的土都被踏下去三寸。

士兵们喘得像拉风箱，眼睛却不住往场边瞟，

那食盒还搁在兵器架上，白胖包子在余晖里泛着油光。

谢凛监督完最后一组射箭，忽然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气。

循着味道走到校场边，发现食盒还放在原处，

萧三郎竟忘了带走。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包子皮已经凉了，但撕开时仍冒出缕缕热气。

第一口咬得矜持，

第二口就失了分寸。

肉馅里掺了荸荠粒，咬起来咯吱咯吱响，竟比宫里赏的御膳还鲜。

“将、将军？”

亲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冷面主帅蹲在地上连吃两个包子，嘴角还沾着油花。

谢凛猛地起身，差点把食盒踢翻。

“看什么看？继续练！”

他抹了把嘴，心想这小寡妇倒是好手艺，

转瞬又为自己开脱，

不过是试毒罢了。

远处传来士兵们的哀嚎，有人边跑边喊，

“将军吃独食”

尾音被夜风扯得老长。

..................

温若水回到温府时，太阳还未落山。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老管家关切地问了句“少夫人没事吧”。

她摇摇头，径直往自己的小院去。

窗外，萧明月躲在暗处，眉头紧锁。

她原以为会看到哭哭啼啼的温若水，

怎么这人反而像遇着什么开心事了？

“奇怪...”她喃喃自语，

在花园里堵住回来的温若水，故作惊讶，

“哎呀，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没被那些臭男人欺负吧？”

温若水正踮脚摘晒干的笼屉布，闻言茫然回头：“啊？”

“没有呀。”

说完又困惑地歪头，

“就是谢将军好像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