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

你们将军是断了胳膊还是折了腿?

没看见我姐姐正在生产!”

话被萧三郎捂住嘴按回去,可周岩身后士兵已经“唰”地拔刀。

周岩假惺惺地叹气,

“实在对不住,

沈将军旧伤发作,我们将军疼得受不住。”

“小虎!”

萧三郎死死拽住少年后襟,自己却忍不住冷笑:

“周副将不是把太医院都请去了么。”

他故意提高声音,

“怎么?沈将军的命是命,我们萧家嫡长孙的命就不是命?

带着兵刃闯我侯府内院,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抄家呢。”

两边人马在雨后的青石板上踩出凌乱水痕。

周岩嗤笑一声,铁靴碾碎台阶旁刚冒头的菜花,

“我们将军身子金贵,定是太医越多越好。”

他故意提高声音往产房里喊。

“薛太医,您是陛下亲封的正五品院判,该知道轻重缓急吧!”

薛太医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山羊须不停颤抖。

屋里突然传出薛灵芸的冷笑。

“好个旧伤!

两军比拼时,我可亲眼看见沈将军三箭连中靶心。”

她扶着门框走出来,

“劳烦周副将回去告诉沈将军,等少夫人醒了,我亲自替我爹上门赔罪。”

周岩不屑上前:“末将也是奉命行事...”

“砰!“

萧三郎实在没忍住,突然踹翻药炉,滚烫的炭火溅到周岩靴面上。

两边人马瞬间剑拔弩张,眼看就要血溅庭院,

“沈青霜教出来的狗,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薛灵芸转身把药包砸进丫鬟怀里:

“当归、阿胶、雪蛤都备齐了,

现在、立刻、进去救若水!”

将南军众人“唰”地拔刀,寒光映得雨帘都凝滞了。

周岩抹着嘴角血渍阴笑:“薛小姐三思,我们将军可是......”

“是什么?”苍老嗓音突然从影壁后传来。

老侯爷萧战踩着周岩的披风迈过门槛,玄色常服下摆还沾着校场的新泥。

老爷子慢条斯理解下佩刀,

“咔嗒”一声搁在石桌上。

“接着说,沈青霜是什么?”

“侯爷!“周岩挣扎着要起,却被老侯爷踩着肩膀按回泥水里,

“末将是奉...”

“奉你娘的屁!”老侯爷刀鞘狠狠抽在他脸上,

“带着二十号人闯我儿媳产房,沈青霜教你的规矩?”

院子里霎时静得可怕,只剩下产房里稳婆压抑的催促声。

“沈家丫头出息了,学会往老夫府上伸爪子。”

他突然抬脚踹翻温小虎,在地上滚了一个圈。

“滚开!”

“侯爷明理...”

周岩得意之色刚浮上面颊,眼前突然炸开一片血雾。

老侯爷的刀锋划出半月弧光,副将的头颅飞过半个院子,正好砸在沈若水最爱的菜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