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不过是个小家小户的女儿。”

沈老将军抓起案上凉透的茶碗灌了一口,

“咱们霜儿可是正经红英将军,难道配不上他萧砚舟?”

茶沫子沾在他胡茬上,随着急促的呼吸颤动。

“让青霜带着将南军赢个满堂彩,

到时候让霜儿自己讨赏,总比我们开口强,

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错处。”

沈明澜眼睛一亮:

“父亲英明!”他转身便往外走,

“我这就写信告诉青霜,让她早做准备!”

见儿子眼睛骤亮,沈老将军又厉声警告,

“传信告诉她,若敢私下行动,老夫打断她的腿!”

“是”

................

将南军营里。

沈青霜一把扯过火漆封口的信笺,划破桑皮纸发出刺啦声响。

信上兄长遒劲的字迹力透纸背,

「父亲言及圣心难测,待比武胜后请旨更为妥当。」

末尾还画了把小剑,

这是他们兄妹幼时约定的暗号,意味着兄长站在她这边。

“迂腐!”沈青霜将信纸揉成团丢到地上,

“演武赢了才能求赐婚?”

将军您看这做工!”

副将周岩凑过来,黝黑的脸上堆满谄笑,

瞧见自家将军把名贵的狼毫笔折成两截。

他缩了缩脖子,轻声道,

“少将军送来的千套玄铁鳞甲到了,”

沈青霜倚在虎皮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她忽然眯起眼:“萧砚舟今日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周岩手一抖,盔甲差点掉了满地:“回将军,是...是月白色直裰...”

“啧,装什么清高。”

沈青霜扯开自己绛红箭袖的系带,露出半截蜜色的小臂,”

轻哼一声,突然将鳞甲抛给周岩:“赏你了。”

看着对方手忙脚乱接住宝贝的样子,

她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去,把咱们将南军的兄弟都叫来,人人有份。”

沈青霜突然转身,

“再告诉那群崽子,明日比试谁要是输了,就滚去喂马!”

“这...这不合规矩吧?”

周岩欲言又止,“按例军备都该由兵部统一...”

“规矩?”

沈青霜拔高声音,腕间撞在箱板上发出脆响,

“我沈家自掏腰包给将士添置装备,还要看那些酸儒的脸色?”

她一脚踢开最近的箱子,

“都给我抬到校场去!”

黄昏时分,将南军的营地热闹得像过年。

将南军士兵们摸着崭新铠甲爱不释手,

玄铁鳞片在夕阳下泛着幽蓝的光。

有几个甚至当场脱了旧甲往身上套。

陇西军的将士远远站着,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