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香客半夜就来了,一步一叩首地上山呢。”
“那位郎君磕的青石阶上都见血了!”
“每级台阶都磕三个头...”
侯爷已经掀开车帘张望,
“倒是痴情人。”
温若水突然心跳如鼓。
她踉跄着下车,顺着众人手指望去,
烟雾朦胧的半山腰,有个玄色身影正重重叩首。
咚的一声闷响仿佛穿透雾气,惊得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踢了一脚。
“真是痴情种啊!”
卖香烛的老妪抹眼泪,
“说是替妻子祈福...”
侯夫人手里的帕子突然落地,她颤着声扯温若水袖子,
“若水你看那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雨丝忽然变密,温若水莫名心慌。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有人高喊,
“转头了!
那位爷转头了!”
她踮脚望去,只见云海中若隐若现的身影,
“大哥?!”
萧明月尖叫划破雨幕。
玄色劲装的男子转身刹那,额间血痕混着雨水蜿蜒而下。
温若水手里的暖炉“咚”地砸在脚背上。
她看见那人额头渗出的血丝被雨水冲淡,
看见他膝盖处的布料磨出破洞,
更看见他望过来时,隔着雨幕依然炽热的眼神。
“胡闹!简直胡闹!”
老侯爷跺着脚,声音却发颤,
“快!快把人扶下来!”
人群炸开了锅,
“是萧大人!”
“御史台那位活阎王?”
“天爷诶...”
萧砚舟隔着雨帘望来,目光精准锁住呆若木鸡的小妻子。
“夫君”
“少夫人!”
“若水!”
温若水顾不上自己的肚子,小步往上跑,
青石台阶湿滑难行,她几次险些摔倒。
在距离萧砚舟还有三丈远时,脚下一崴,
天旋地转间,一双沾满泥水的手臂牢牢接住她。
“...逞什么能。”
萧砚舟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浑身都在滴水,额头伤口触目惊心,可怀抱依然温暖。
温若水揪住他衣襟,眼泪终于决堤,
“谁让你...谁准你...”
“不是说...要给孩子祈福?”
萧砚舟用指腹抹她眼泪,结果蹭了满脸泥水。
他低笑,“我替你来,怎么还哭?”
山脚下,老侯爷揉着眼睛对夫人嘀咕,